“正是张赵两家!”万韦抱拳回道,“自属下调解后,场面上的争斗止了,但暗地里的比攀却仍不停。”
“比攀?”梅长苏无趣地耸肩,“是比出行的排场,新纳的小妾,还是比请了哪个大厨亦或是自家娃儿的功课?”
“......”甄平、陈坤及万韦面面相觑:这都没说,宗主怎么就知道了?
把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梅长苏暗叹:往昔景禹哥哥在时,萧景宣和萧景桓比的就是这些。
识破人心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前两样,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了,但后两样,他们这辈子都比不上我!”梅长苏笑笑,自信地道,“吉婶的手艺天下无双,清儿的功课在廊州地头,就算排不进前三,前五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一出,尝过吉婶手艺的三个汉子不禁咽了咽涌上舌尖的口水:宗主说得对!
“让天机堂的弟子多留些心,若不是咄咄逼人,让人没了活路,谁会去请4崦说纳笔郑泵烦に仗旧溃傲睿吕ぃ14饨骼嘞粲薪耸勘蝗艘宦纷飞保萑虢螅砩贤uu轿艺舛
“是!”陈坤恭敬地回道。
“甄平!”梅长苏沉思片刻后,猛然道,“前几日杨员外送来书信,希望江左盟能给季布安个差事。季布是行走江湖的大侠,悉知各种江湖规矩和黑白两道的路数,你回头去和南宫泽说一声,让季布先到聚义堂,和他一起接洽江湖的各路豪杰。”
“是,宗主!”甄平躬身回道,“属下记住了。”
“就这样吧!”梅长苏点头道,“今日的事情,你们都处理得很好!江左盟日益壮大,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诸位还需同今日一样,对所做之事,三思而后行。”
“是!”甄平、陈坤与万韦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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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小憩后的梅长苏在沐浴后焚香操琴。
琴,是十三叔亲斫的,是在赤焰一案发生前,就为他斫下的。
他斟酌一番与十三叔相认后,十三叔依着他如今的腕力,与江左斫琴名家刘氏把那把琴做了修整。
那琴,叫做“枯木龙吟”。
前往梅岭一战前,他陪着太奶奶和娘去进香时,见一老僧用此琴弹奏了《普庵咒》。他见此琴款式简朴,声音沉稳,便喜欢上了。而后,十三叔便
初抚此琴,他悲喜交集,他知道正因此琴少见且难寻,十三叔才会离开金陵去向那老僧求教,从而逃过一劫。
“枯木龙吟”,他从老僧处知晓了那琴的名字,却不曾问过那名字的由来。
直到他拔毒后,蔺晨领着他去了琅琊阁的琴坊,他再一次见到了相同款式的琴。
蔺晨见他眼瞅着“枯木龙吟”不肯离开,想当然地以为他没见过这款琴,便解释说,“枯木龙吟”是属于佛家的琴,意思是“髑髅无喜识,枯木有龙吟”。即,“大死的人”才能够大活。灭除妄念,将相对的知识彻底抛弃,才能导致般若智慧的觉醒。修行到了枯木、髑髅的地步,即是妄念灭尽。
下意识的,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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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枯木龙吟”上移开,大死的人,才能大活。说的不就是他吗?灭除妄念,将相对的知识彻底抛弃,才能导致般若智慧的觉醒。他如何能办到?
如今,走出琅琊山已两年有余,从十三叔手中接过“枯木龙吟”时,他想,如今也只有“枯木龙吟”才能和他相配了。
他不知道皮相对人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当他在杨府决定与十三叔相认,卫峥领过来时,十三叔在看了一眼蔺晨后,就把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
瞬时,老泪纵横,当头拜下。
他的本意是让十三叔与他一起回廊州,可十三叔却不肯。
十三叔说,他曾为晋阳长公主的乐师,在金陵也算是名人,若突然出现在江左宗主的府邸,定会引起旁人的好奇,这种好奇必然引来无端的探问。时日一长,难保蛰伏在廊州的赤焰旧部不被旁人察觉。
“小主人!您该把我放在最合适的地方,而不是留在您的身边!”十三叔如是说。
他不舍,虽知道十三叔的话在理。
故,他让十三叔去了鄞州,他从杨员外那儿要来的画舫:怡人画舫。
“宗主!”一曲作罢,梅长苏捧起香茗,一旁的黎纲躬身道,“清儿下课回来了,在门外候着,您现在要见他吗?”
“让他进来吧!”梅长苏收了心绪,把目光投向案头的弓弩,淡淡地道。
“宗主!”班卓清被黎纲领了进来,依制向他行礼。
“是,宗主!”班卓清再次行礼,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案桌前的草蒲上,怀中的书册放在了案头。
“清儿像是长高了些!”梅长苏微微一笑,撇过头,对一旁的黎纲道,“黎纲,明日请个师傅给清儿做几套新衣。”
“是!”黎纲在一旁躬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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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宗主!”班卓清在席上行了半礼,道。
虽说年幼,但过往的经历,让班卓清远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通透,心思也更沉静。
起初,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只是知道这人与晨叔不仅年纪相仿,且同样的优秀与心善,于是依着这人的要求,唤作“苏叔”。
后来,他到了江左,到了廊州,他才知道被他叫做“苏叔”的人,是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
于是,他亦随着他人,将称呼由“苏叔”改成了“宗主”。
“清儿,在廊州可还习惯?”梅长苏问。
“习惯。”班卓清轻声地道,“清儿喜欢廊州,这里的人都很和善。”
“呃?”梅长苏低眉轻笑,是与璇玑的手下相比吗?
这?
“清儿!”梅长苏淡淡笑道,“不是廊州的人很和善,而是你父亲舍命让你离开坏人后,你所遇到的每个人都很和善。”
“你遇到的晨叔,晨叔铺子里的伙计,”梅长苏徐徐地道,“以及而后遇到的每个人,他们都很和善。”
班卓清犹豫了一番后,抬头鼓起勇气道:“宗主,他们是,是因为您和晨叔的关系,才对我好的吗?”
梅长苏轻轻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看向班卓清,道:“那些对你好的人,并不是因为我或者你晨叔的关系而对你好,他们......一直都是好人,只是你之前,一直被关着,没遇到他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