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晏大夫!”梅长苏看向晏平山、轻轻合了下双眸。
“我去煎药。”晏平山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不必,你把话带到就可以了。”梅长苏舔了舔唇,道,“一,此番江左盟和尚春堂之间的矛盾,要让官府出面解释清楚;二,小肆既与秋娘有情,设法让他们两个成亲,并给他们两人一座独立的小宅院;三,……”
其实,诸事已在昨日给陈坤的信札中交代过,梅长苏此番重复原因有二:若李s嘴紧,天机堂或有其一席之地;若李s口舌不紧,那么这则消息在传入有心之人耳后必有动作。
“记下了吗?”一席话吩咐完,梅长苏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他勉强打起精神,道,“复述一遍。”
“是……”黎纲不敢怠慢,忙将梅长苏刚刚说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梅长苏听罢微微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只字不差,但所要表达的意思黎纲都表达清楚了。斜眸望向案头尚未回复的信,他记得在发病前已回复了给明德的信,蔺晨……
轻叹一声,梅长苏低声道:“黎纲,代我写一封信给蔺晨,让他替我看看宇文霖长什么模样,若是可以,请他探探宇文霖的口风。”
“是。”
金陵,靖王府
靳水月倚在窗前,出神地望着院内的红梅。
这株红梅,是去年初靖王请人移植在她的庭院内的。
三株红梅,一株移植在后院的校场,一株移植在靖王书房所在的小院,还有一株就是她居住的庭院。
她欣慰又心酸。
不过是去年年初向靖王提了一句:我们的王府该修了……
他让管事寻来了工匠,领着工匠里外上下看了又看,制出草图交给她过目后,上报了内务府。
她感动之余不免心悸,果不其然,第二日上朝回来靖王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她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梁帝的怒火不是因为庭院内的红梅、不是因修葺王府需要多少银子,而是因靖王掏钱安顿了将领们的遗孀,收留了赤焰遗孤……
但她不能说。
哪怕会让龙心不悦,她也不能说。
因为只有这样的靖王才能远离朝堂,才是祁王殿下教出来的孩子。
“咳咳!”轻咳两声后,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两朵潮红,靳水月怔怔地看向光秃秃的红梅枝,垂眸看了看手中一抹猩红,叹声道,“小殊,嫂嫂怕是等不到你送的红梅了……”
“但嫂嫂还是想帮你做些事!”想到这里,靳水月忍不住哑然失笑,多年前的谋算竟成功了,可这对象也……
从不被人放在眼里的靖王府,前几日来了贵夫人。
两姓之子萧景睿的娘和母亲。
而当这两位说明了拜府缘由时,让她暗吃了一惊。
才满十六的萧景睿竟然喜欢上了云飘蓼。
竟是在数年前言豫津生病时,她给……
她当然不能说云飘蓼不仅有心上人了,且和那人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她不知道对错与否,她暗示同来的萧景睿,云姑娘似乎在等一个人……
尚未及冠的公子不假思索地回道
:云姑娘等的人就是我……
唉,傻小子,江湖上的传闻你没听说吗?
沈家花五千万两买的答案,你不知道吗?
她敷衍地笑着,随口说了些云飘蓼的喜好,待一行人离去,她忙给小殊和云飘蓼去了书信。
这事儿已经传到宫里了吧。
那就入宫一趟,顺道告诉他们,云姑娘在江左浔阳。
如今的江左盟已然成为琅琊榜上的天下第三大帮,嗯,今年刚从第五升到第三……
江左盟宗主叫梅长苏,是个不会武的羸弱公子,他今年初登琅琊公子榜,就被琅琊阁阁主排在了第三。
靳水月淡淡一笑,去年年末太皇太后、太后相继抱恙,只能止步于殿外玉阶的她亦不知道,今日入宫是否能见到太皇太后。
正欲传管事准备入宫事宜,突地被一阵钟声震在当场……
“哐,哐,哐……”
二十七下!
金陵,夏府
璇玑是在颤栗中听完墨莲的阐述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年,不,只有小半年的时间,她一连损了数个弟子,其中一个还是她悉心培养的如烟。
关于吕祺,她想过最坏的打算莫过于,这人与谢玉玉石俱焚。却没想过,吕祺死了,如烟死了,谢玉却安然无恙,而谢玉却将矛头指向了4崦恕
当年还是她借谢玉身边的人向其透露4崦说氖虑椤
吕祺这一步棋是她走错了吗?有梦蝶为先例,她就该想到赤羽营的将领皆为油米不进、食古不化之人。
“墨莲,有没有好生安葬她们?”璇玑用尽力气才道,“无论是死在璧秀山庄的芝芝、岚岚,还是死在江左的玉婷、娟儿。你都要好生安排她们的后事……”
“弟子已经做了……”墨莲行下一礼,又道,“这一次锦瑟做得不错,发现情况不对,想办法让宅院走水……这不哭哭啼啼求上江左盟……”
“灶头没熄火,引燃柴房内的干柴……”璇玑笑了笑,刻满沧桑的脸,不复当年容颜,唯有一双秋水剪瞳仍能让人想起当年滑族掌政公主的绝世容颜,“锦瑟做得不错,但我们也因此和欧阳陌卯上了。亦罢,他杀了我两个徒儿,我徒儿烧了他的宅院,算是扯平了。”
“其实,欧阳陌该感谢我们才是!”墨莲悻悻地道,“他至少有两个手下混进了梅长苏的院子。”
“把锦瑟叫回来吧。”璇玑微合着眼,轻声道,“我难保欧阳陌不再对我的人下手,但我很肯定……梅长苏的宅院是没有那么容易混进去的。为了锦瑟的安全,让她回来吧。至于欧阳陌的人……我们会看到他们的结局。”
“可是就这么放弃……”墨莲不甘心地道。
“没关系,还有绿妍。”璇玑淡淡地道,“般弱被我派去了红袖招,我身边缺人手。”
“是,我这就安排锦瑟回来。”墨莲行了个福礼,“但绿妍妹妹的事真的没关系吗?万肆那痞子占着绿妍妹妹不说,还到处拈花惹草,偏偏又是人精,自他上次丢了令牌,无论言语还是举止越发谨慎,绿妍妹妹怕是……”
墨莲蹙眉:“就让花好、月圆去吧,她俩一个擅歌、一个擅舞。师父有何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