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会以眼杀人吗?”半夏小声说,“如果会,那就好办。稍后到了雀灵楼,您往上席一坐,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做。若有人质疑,您冷眼扫他一下就好。”
“以眼杀人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引人注意。”揣测出半夏想法的梅长苏微微一笑,“半夏还有其他法子吗?”
“那就……砸银子买通龟奴,从他口里套话。若是银子足够,打点门路都可以交给他办。”半夏红着脸,低声说。
“这也是蔺晨教的?”梅长苏禁不住高呼起来。
“不,这是欧阳少庄主说的。他曾让素少爷用这个法子从青楼里请来好几位姑娘,然后用了些手段,从她们口中探听到一些消息。就是凭借这些消息……”半夏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近无声。
跟在欧阳明德身边的药童不是茯苓吗,半夏从何知晓明德的话?其中缘由耐人寻味啊!梅长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记得下次别失口。”
“是……公子。”
“法子倒是可以用一用。”梅长苏揉着手指,微眯着眼,睨了眼半夏,“半夏能否再支个招?”
“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事,只有扮成寻花客。”半夏讪讪而笑。
“不用那么麻烦。”梅长苏轻声笑,“我有另外一个办法。”轻启薄唇,道,“阴婚。”
“阴婚?”半夏微怔,“您是说?”
“就说少爷英年早逝,想买一近期往生的妙龄女子与其合葬。”梅长苏淡淡地道,“怎么砸钱不用我教了吧。”
“可是……”半夏面露难色,神情之中有些几许愠怒。
“为防伤及无辜,可说,少爷还没死,姑娘还需活着。”
“……”半夏。
“我不知晓送来的女子会有如何的境遇,也知晓冒进的结果。”梅长苏坚定而决然的目光看向半夏,“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一试。”
这句话梅长苏已不是第一次说了,每一次说出这话时,都有挫败感压上心头。
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没办法守护身边的人了。梅长苏黯然地笑了笑:“以一两人的性命解救更多的人,这笔账是赚的。”
半夏低着头,脊背一凉,小声说:“那我先去棺材铺定个双料棺材,再把话透出去,估计一日左右就会有人寻上门来的。”
“甄平外出未归,有劳半夏走一趟了。”梅长苏笑眯眯地说,“回来的时候,记得买香烛、素衣……”
“公子您这样的做法,我们会被赶出去客栈的。”半夏小声说。
“没事,等甄平回来,让他把客栈买下来。”梅长苏不假思索地道,“对了,记得是少爷需要配阴缘,不是公子。”
“您,您是在跟少爷怄气吧。”半夏壮着胆子问。
梅长苏不置可否地冷笑,从随身的锦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无妨,蔺晨那边,我会向他解释。”
半夏敛眉,想了半刻,抱拳道:“公子,我先去把晏大夫找来,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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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再办您吩咐的事情吧。”
“亦好。”明知半夏拖延时间是为了将消息传回琅琊阁,梅长苏还是点了头,“你把事情向他道明吧。”
梅长苏没有明说“他”是谁,因为梅长苏知道聪明伶俐的半夏明白“他”是谁。
“……”半夏。
“因曲如意的坚持,几年来‘曲吉祥’多次寻死都没死成。”梅长苏双手一摊,无奈地道,“这亦是一件麻烦事啊。”
“……”半夏。
“半夏,时辰不早了,你该出门了。”梅长苏催促道,“宵禁前记得回来。”
“……”半夏。
纵然梅长苏的咄咄逼人让半夏无言以对,但半夏还是在离开前煮了一锅菜粥,并尽责地盯着梅长苏吃完,才抽身离去。
他前脚一走,梅长苏后脚就用玉笛招来影卫:“去找甄平,让他马上回来,离开赌坊前放把火把赌坊烧了。”
“啊!这会引来悬镜使的注意。”影卫谨慎地问。
“嗯,我就要让悬镜使注意到赌坊。今日的天气潮湿,只要注意点,就不会祸及街坊。”梅长苏悻悻地道,“至于赌徒死伤,纯属活该!”
梅长苏能想到的答案有好几个,而这其中最符合蔺晨性格的是: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然后如善从流地配合他,将曲吉祥重病不治的消息传出去,这样曲吉祥算是彻底死了,而曲如意将再次陷入绝境。曲如意会做什么反应?是找上琅琊阁,还是直接找他?接下去他该怎么做?为什么同样是执念,梅长苏的执念如此可怕。
本已经决定要让曲如意远离是非,为什么又要反悔。
是因为曲如意主动宣扬曲吉祥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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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如何才能在达成目的时,把对无辜者的伤害降到最小?梅长苏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答案。看不下去的晏大夫搬来棋盘与他对峙。知道晏大夫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长苏欣然同意。五局棋,一胜一平三败,梅长苏拱手致礼:“谢过晏大夫。”
晏平山浓眉一挑,朝半夏瞥了眼:“蔺晨说你棋下得很好,这是……”
“蔺晨在嘲讽我呢。”梅长苏笑着说。
“公子谦虚了。少爷说,就象棋而言,这世上没人能下过您。”几乎是在梅长苏说话的同时,侍立一旁的半夏冷不丁地插言。
“哦,这个啊,蔺晨曾和我下过几盘象棋,每盘都被我杀得只剩一个帅。”梅长苏面不改色地道,“依着象棋也是棋这个理儿,我的棋艺确实不错。”
“……”晏平山。
“晏大夫,要不我们走几盘象棋?我让您一个马和一个车,收局给您多留一个兵。”
长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露出真诚的微笑。
晏平山不屑地冷笑:“晏某的颜面还真大。”
察觉到晏平山的恼羞,梅长苏连忙赔笑:“晏大夫,您别恼嘛,人有长处便有短处,我的围棋还不是被你们几个杀得片甲不留?”
“那倒没有。最近的几次对峙是在东瀛回大梁的途中,最后一盘棋我给他留了两个兵、一个仕、一个相和一个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