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陆战队的超强核心凝聚力、凶悍果敢的战斗力,都是以这句话为基本载体的。相信自己的同伴,把同伴当同胞兄弟,同生死,共进退,才能无往而不利。之所以世界各国将海军陆战队视为军队精英,作为各国部队学习的样板,与这句铮铮誓言是绝对分不开的。
没有这句话,所有人学到的不过是美国人的皮毛,而没有真正领悟到其根本精髓。
不到无可奈何的最后一刻,绝不要放弃自己的兄弟。手术刀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美国人的誓言意同字不同。
在我眼睁睁的注视中,孙贵终于没顶,那些青色的液体并没令他的头发浮起来,
风先生,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白白牺牲一个人再加上这辆车子吧?卫叔苦笑着,但又无可奈何,不敢踏进洞来。恐惧的情绪就像致命的瘟疫,一旦传染开来,没有人能够幸免,并且这种压抑的气氛会迅速膨胀。
卫叔是这队人马的领袖,他开始退缩,手下人退得更快,洞口只剩下他、顾倾城和飞月三个人。
卫叔,我想弄清楚这个怪潭的真相,免得其他兄弟再受伤害。我移动了一下脚步,从另一个角度看着那些具有生命一样跳荡的岩浆波浪。吞噬了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之后,波浪正在逐渐恢复平静。
我踏上一步,举起手里的电筒,向岩浆下面照去。
岩浆竟然是透明的,透过一片迷茫的青色液体,我望见仍在下坠的孙贵,缓慢地垂直降下去。他的身体下面,影影绰绰地似乎有无数鳞次栉比的屋宇宫殿,而我此刻,就是站在极高处俯瞰着那个世界。
风,里面有什么?唯一冷静的,只有脸色镇定的顾倾城。自始至终,她都毫无惧色,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比卫叔那种老江湖表现得更出色。
我长吸了一口气,再次凝聚内力,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视野中,确实出现了无数古老的屋顶,像是一幅恢弘壮阔的泼墨画,都被一层淡淡的青色覆盖着。
下面,是一个真实而又古怪的世界,我看到了屋顶,还有俯瞰下的街道格局,一个古代的城市……我一边叙述一边不断地努力思索,毕竟眼前的一切太虚幻了,像是一幅突然出现的立体画。
卫叔愣住了,不断地发出急促的咻咻喘息声。
顾倾城低声叹息:风,要不要我进来,跟你一起研究?
她始终是与苏伦不同的,到现在才提到这个同甘苦、共进退的话题,而且语气并不确定。换了苏伦,会在第一时间站在我身边,共同承担一切压力。
小姐,你不能去,这里太古怪,咱们还是先撤回营地去——他妈的人呢?都回来,都给我回来!卫叔开始气急败坏地发脾气。
雇佣兵始终是没有凝聚力的,唯一的合作基础就是金钱,大难临头,抢着各自高飞。
我向着光柱方向摆摆手:不必,谁都不要过来。这种情形,已经超越了人力所能扭转的界限。
那辆被缓慢拖拽过来的吉普车,轮胎发出难闻的橡胶灼烧的味道,没有人清楚它的命运,很明显,那个将孙贵吞没进去的入口,是容不下这辆车子的。也许,当钢索被无限收紧的时候,孙贵会被悬吊在地下的某处,天亮之后,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把他拖出来。
当前最令人困惑的,是无法弄清这些青色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风先生,你做什么?飞月尖叫起来,因为我正试探着把电筒插入液体里。
假如液体有强力胶黏性的话,我相信电筒也会直立着陷进去,一直向下,我就能够借助它的光芒,看清下面到底是什么。这种想法听起来有些疯狂,但在未知事物面前,一切看来匪夷所思的尝试,或许都能成为揭开谜题的着手点。
飞月的思索能力逊于顾倾城,因为后者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想法:风,你真是……太聪明了!她悠然长叹,这种诡异万状的环境里,仍旧能再次轻声微笑起来。
女孩子的笑,是男人紧张时的最佳放松剂。
电筒即将接触到液体表面时,我的五指倏地一松,令电筒直立在那片诡异的波光之上。不出我所料,电筒被黏住了,灯光顺利地穿射下去,光柱路线恰好经过孙贵面前。
我希望能弄清楚,当他陷入那个世界时,会不会有什么虫类或者兽类异种生物接近他。那是一个毫无参照标准的世界,我的所作所为正应了中国的那句古话——摸着石头过河。
顾倾城长舒了一口气,脱口赞叹:好,太好了。
这种急中生智的手段,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迅速想到并且做到的,我应该能当得起她的这声赞叹。
卫叔和飞月也明白过来,跟着长叹:可惜电筒能够支撑的时间太短了——
其实现成的倒有一个强力的照明工具,就是这辆被拖拽过来的吉普车。假如能够把它顶上的探照灯摘取下来的话,有效照射距离,至少在五十米以上,电力供应更能长达十小时以上。
我凝视着跌跌撞撞的车子,刚刚考虑成熟,顾倾城已经向吉普车一指:风,或许咱们能够借用它看清楚一切。
又一次,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她虽然醒悟得稍慢一些,但至少对我的想法有了进一步的支持和补充。
没有人进洞来帮我,卫叔那张铁青色的脸,隐藏在光柱照不到的暗影里。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不做出轻举妄动的计划,可以慢慢等到吉普车被拖到眼前时再做打算。
那些液体具有良好的透光性,电筒光柱追逐着孙贵的身体,大约在三分钟内,电筒也完全进入了液体中。
下面到底是什么?顾倾城提高了声音,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