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的,别担心。他再次开口,拍着我的肩膀。
我毫不耽搁地转身走下阶梯,他在我身后叫起来:风,你还没有听我说完,我需要你留下来帮我,就像摩拉里他们,可以为了拯救人类的伟大事业而献身。我知道,你拥有一位世外神仙为师,但我们已经入世,所以,就有责任保卫地球——
假如苏伦有事,我绝不会再在此地多耽误一分钟了,也跟她一起彻底退出这次行动,所以只在身后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全力邀请。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会存在所谓的狂人游戏,有些是可以转眼间实现的,有些却都是痴人说梦,给世人多添一个笑话而已。
冠南五郎的游戏是属于哪一种的?我无法确定,但知道假如他危害到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自己是不会坐视不理的。美国人之所以把那件足以毁灭地球的东西定名为大杀器,已经非常清楚地推测到了它即将产生的危害,才会展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苏伦的下巴抵在琴弦上,双眼半闭,似乎心事无限。我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只是那么茫然地向前望着。
苏伦,你还好吗?我轻抚着她的肩。
天象十兵卫的灵魂已经自闭于水晶里,与幻像魔在一起,我面前的女孩子只是苏伦,不会再有那些怪异的灵魂困扰。
风哥哥,我突然间很想弹琴,脑子里翻腾着几千页琴谱,却不知道如何选择?她的右手五指压在琴弦上,微微颤抖着。
你有没有感觉到思想里似乎多了另外一个人?刚才,天象十兵卫入侵你的身体时,你完全变了——我小心地提醒她。
苏伦淡淡地一笑:风哥哥,我知道。这样的感觉,当年大哥被幻像魔的影子困扰时,已经向我描述过。现在,我知道自己很好,完全能控制自己,只是我在担心另外的一件事情——她抬起头,向着那群白袍人望了望,重新低头看着古琴。
摩拉里领导下的白袍人在五分钟内已经迅速组装好了一架银色的碟形天线,高度约五米。其中一个人的后背上竟然藏着一只液晶屏幕的可视电话,这些先进的通讯产品从落地到组装,统共只用了十五分钟,然后摩拉里大声向冠南五郎报告:大师,通讯仪器一切正常。
风哥哥,在你看来,我师父是什么人?苏伦咬着唇角,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在大杀器出现之前,我认为他是传说中的江湖之神,是天下豪杰敬慕的对象,但现在,我已经不再这么想了。
美国媒体曾断然披露过,其实大杀器这种东西对人的思想也有一种侵蚀作用,最常见的表现为,令一个本来谦虚谨慎的人瞬间变得狂暴粗野,就像把一块生石灰扔进水盆里一样,立刻发生强烈的沸腾分解。
我不知道。我只能据实回答。
她放弃了古琴,起身放回木盒里,借弯腰之机,语速极快地说:假如有什么怪事发生,请看我的眼色行事,绝不能让某些人控制局面。大哥说过,亚洲齿轮不属于任何人,不应该受任何人的控制。换句话说,当机械体处于某种人为力量控制之下时,就将是它的崩溃之日。无论如何,这一次你听我的指挥,好吗?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眺望四周,轻轻点了点头。
风哥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古训传了千年,我们都了解八个字的涵意,是不是?她笑了,那种冷静如刀锋的剖析,却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寒意。
苏伦,如果有危险,让我来,不许你跑在前面。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毫无商量的余地,要死,也是我先死。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陷入危险,就像刚才坠落进水晶里,我希望别人先救的是你。只有你活着,我才会彻底地安心。
这是我的真心话,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之后,我已经认识到她对我的重要性,胜于性命。
风哥哥,我心里想的,岂非也是如此?她低下头,无声地扣好木盒上的暗锁。
我们都预感到了笼罩在这个世界里的阴霾,因为冠南五郎的计划听起来非常微妙,他自称拥有炸毁地球的力量,这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那种话往往是从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嘴里才能说出来的,而不是他。
摩拉里他们,很崇拜你,是不是?苏伦岔开话题,试图打破沉甸甸的气氛。
青龙会十七炼气士,看起来神秘而诡异,但却沦为金钱的奴隶,这让我觉得一种莫大的悲哀。金钱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甚至能够抹杀人类所受的一切教育、一切道德界限。
按照祈福上人的师门诫条,异术修行者绝不能为金钱服务,做出违背世界发展规律的举动,尤其是不能为虎作伥,伤害同类。
现在,我希望冠南五郎所做的仍旧是忧国忧民的好事,就像他说的调整亚洲齿轮世界将变得一片祥和友好,否则,也会牵累摩拉里他们,成为历史的罪人。
他们,跟我属于同一门派,不过对我授业的老师像一架无所不包的超级电脑,他熟悉古往今来的所有武功、异术、诡谋。在他门下学艺,就算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睡地修行,历时百年,也恐怕无法学全他的所有本事。所以,每个人只能学习其中的一点,像我,只钻研武功,在枪械上的能力就弱得多了,甚至连你都不如——
我不想过多地谈祈福上人的事,那会有违我入门时发过的誓言。现在,我只想让苏伦明白,十七炼气士的能力不如我,但他们的某些奇异本领也是我无法具备的。
苏伦一笑:风哥哥,你过谦了。大哥说过,你在学习上的天资是普通人的十倍,直追杨天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