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未见过宫妃胆敢如此以下犯上,气得七窍生烟,指尖颤抖地指着魏小江:“庄妃,本宫要教你知道,阖后宫上下谁才是这主宰!”
“皇后,你怎么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既冷酷又生硬,皇帝迈进来,经过这一重重的宫婢、太监,“怎么?当朕这里是戏台子?得了闲来观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上?!”皇后转了身请安,“您快来为臣妾做主啊!庄妃,庄妃扬言要对臣妾动武。”
皇帝站在中央,看了眼脸色不对的庄妃,再看一眼气色饱满、精神奕奕的皇后,“皇后,若庄妃与你势均力敌,朕也便信了你,可你看庄妃这样,是能对你动手的模样?”
皇后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越过了自己,她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又对欧阳白萱来了兴趣,赶紧上前几步道:“皇上,臣妾听闻庄妃在冷宫跳井自尽,特地前来探望,谁知……谁知庄妃毫无礼数,见了臣妾,连站都不站起来!”
魏小江扶着桌,听完这话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想着:今天出冷宫是不现实了,不过好歹捞了一顿吃的,也值了!
谁皇帝踱步走到魏小江面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怎的如此之烫,太医呢?混账东西,庄妃身子不适,你们还在这里堵着?”
英儿吓得快要哭了,还没说话就听见远处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茂德道:“奴才这就去请,皇上恕罪。”
皇后见状咬着唇,哀怨地看着皇帝如此关切庄妃,她道:“皇上,庄妃在此实在不妥,不如送回冷宫叫太医诊治如何?”
皇帝没言语,用力握住了魏小江无力垂在一边的、滚烫的手,二话不说,弯腰将他拦腰抱起。
整个殿里的宫婢瞧见了都纷纷跪下,皇后则呆呆站立在一旁,众目睽睽之下,她何曾见过这样纡尊降贵的皇帝?一时间又惊讶又酸涩又嫉妒又自怜,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一言难尽。整个殿里的宫婢瞧见了都纷纷跪下,皇后则呆呆站立在一旁,众目睽睽之下,她何曾见过这样纡尊降贵的皇帝?一时间又惊讶又酸涩又嫉妒又自怜,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一言难尽。
另一个一言难尽的是魏小江,他简直是快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被个男人来了个公主抱?尽管他现在是女人,但他还没有适应好好吗?!
魏小江奋力挣扎两下,结果皇帝的手越收越紧,只听皇帝压低了声音在他头顶道:“萱儿,乖。”
魏小江在脑海中大骂,“乖你大爷,老子这样抱着你,看你他妈乖不乖!”但他这会儿身子力气不济,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张了张嘴,却呜呼晕了过去。
皇后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天下的九五之尊、自己的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走进了偏殿。
一想到,今晚,庄妃将在皇帝的龙榻上与她心爱的男人颠鸾倒凤,皇后就恨得咬牙切齿!
另一边,宓妃靠在榻上,整个人已经从翎贵人之死上转到了庄妃也已有孕在身,恍恍惚惚地被贴身的宫女喂了药,连皇后都已经屈从,她又有什么资格留皇帝?如此一想,不禁又怒又哀又憋屈,狠狠掐了一把近侧的宫女。
魏小江漱完口,挥挥手:“不不,皇上你照看着宓妃吧,我自己可以回去,问题不大。”他说话间要跳下床,被英儿一把扶住。
“胡闹!”皇帝薄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弯腰则将他拦腰抱起。
魏小江重心一偏,被皇帝轻松抱在怀里,他另一只手还抓着英儿的手腕,带的英儿一趔趄,大庭广众之下看得众人一惊。
魏小江别扭地动了动,皇帝轻呵道:“别动。”他这才没动。
索性闭上眼,他心道,丢人这种事,真的是“道生一,一生二”,无穷无尽,也只能默默念叨着:反正现在丢脸的也是庄妃,不是他魏小江。
英儿才是最尴尬的那一个,赶紧挣脱开手伏低做小跟在皇帝身边,大步出了大殿。
皇帝一走,皇后宫里瞬间就安静了。
宓妃这才缓过劲儿来自己靠在皇后的榻上,战战兢兢地扶着宫女起身,“娘娘,您看皇上啊,这从前往后,怎么都只看得到庄妃!这庄妃也是,进了冷宫没想到还能复位!”
她没注意到的是,皇后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双眸仔细盯着广袖长袍的皇帝抱着娇柔的女子走出她的宫殿,逆光迎风的是他们,相亲相爱的是他们,举案齐眉的还是他们,她这个皇后算什么?
许久,皇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宓妃,再看向跪着瑟瑟发抖的婢子,厉声道:“没用的东西。”
也不知说的是谁,宓妃眼底滑过一丝愤意,绞着手中丝帕道:“那臣妾也告辞了。”
皇后看着她的肚子,道:“只盼你这肚子能争点气,先生出个儿子来。”
宓妃一听这声音缓和了不少,才道:“娘娘,你说今早荷花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皇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真的?宓妃,你莫不是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吧?”
“难……难道没有吗?”宓妃双肩一缩,紧张地道。
皇后哼笑一声,拂袖转身,“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
魏小江安分地靠在皇帝怀里,他在想,这庄妃到底看上了皇帝啥?难道是这种动不动就公主抱的行为举止?
他想想自己当年撩妹,好像鲜少用到这一招,无他,他喜欢长腿大胸妹,身高鲜少低于一米七,这种身材不可能低于一百斤。
总没事抱一百斤的肉,容易闪着老腰,而腰对男人来说,不能更重要。
皇帝大概是心情不错,一路经过不少宫殿,给抱到了景萱殿,放下人的时候,魏小江明显感觉到他也喘口气,他心道,让你逞强吧,没事装什么十三?皇帝大概是心情不错,一路经过不少宫殿,给抱到了景萱殿,放下人的时候,魏小江明显感觉到他也喘口气,他心道,让你逞强吧,没事装什么十三?
常嬷嬷特别有眼色,几乎是同一时间端上了茶。
魏小江刚要拿起来喝,就被皇帝阻了手,“茶性寒,少喝。”他不尴不尬地缩回手,“那皇上,你看我都怀上了孩子,我是不是可以求你个事情呢?”
皇帝撩起袍子坐在他身边,“你说。”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是少见的喜悦之色。
“我想见一见我爹。”
魏小江感觉自己真是个泼冷水的高手,总能在皇帝开心的时候给他来一盆,看到对方表情凝固的感觉,倍儿爽啊。
旁边的常嬷嬷听了赶紧却步,轻声让英儿和秋棠也跟着出去,瞬间房间里就剩下皇帝和魏小江两人。
皇帝伸出手,拇指指腹轻抚魏小江的脸颊和眼睛,深情款款地道:“上一次,你怀有朕的龙种之时,朕还预言那孩子会长得像朕,英武聪慧,如今你再次有孕,朕反倒不这么想了,更希望这孩子像你一般,执着坚忍。”
魏小江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乖顺地顺着他温热的掌心蹭了蹭,好似一只猫在讨好主人,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听人说,爹已经进了大牢,家里也被抄了,我是不信的,因为你没有亲口告诉我。但凡有这么一天,我也要亲口听你说……”
“亲口……”皇帝甚为慎重地斟酌这两个字的分量,三根手指捏住了他秀气的下巴,漆黑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小女人,几经衡量才道:“准了”
“真的吗?”魏小江一笑,明媚灿烂,差点伸出手拍拍皇帝的肩膀,说一句谢了兄弟!
“不过,大理寺如今尚且还在调查中,左相牵涉案情之复杂,朕也不能轻言断定。身为一国之君,一朝之主,更不会因人而有所徇私偏袒,这点,萱儿理应懂得轻重。”
魏小江点点头,这预防针他早有所料,“我懂。”
皇帝爱惜地看着他,“朕会责令大理寺不日择时安排。”
叙话了一阵,皇帝才又命人请了太医来诊治,更让内务府的总管来给景萱殿添置了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另再调了小厨房的膳食,专为庄妃安心养胎。
皇帝走后,常嬷嬷单独留在魏小江身边,老泪纵横地道:“如今小姐终于有了身孕,也算是上天待欧阳家不薄。”
魏小江递过去自己的丝帕,“别哭了嬷嬷。你快把我交代的事情给办了要紧。”
“哦哦,奴婢差点忘了,小姐说的是。”她又哭又笑,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那接下去的计划如何办是好?小姐您有身子可不是小事儿。”
魏小江轻声叹气,“不急,慢慢来。”
常嬷嬷领了命出去,到了小厨房,见英儿和秋棠都在。
英儿正顾着安胎药的火候,见常嬷嬷进来,喜色难掩地道:“嬷嬷,娘娘这有了身孕,连带着我们的膳食都上去了呢。”
“这倒也是。英儿,”常嬷嬷故作神秘地道,“荷花池闹鬼的事儿后来怎么说?”
这话一说,连一旁的秋棠都竖起了耳朵。
英儿摇摇头,“皇后说已令人在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了嬷嬷?您怎么忧心忡忡的?”她停了手里的蒲扇,走上前看了两眼嬷嬷。
常嬷嬷左右看了看,轻咳一声,对秋棠和另一个宫女道:“前儿院子里的落叶撒了一地,你们俩去扫除扫除,省的娘娘出去没地儿落脚。”
秋棠一听这话,有些不开心,但也只能应了个是。她放下手上的活计,和另一个宫女出了门,只是她留心着常嬷嬷和英儿,见她们背对着门,便拽着另一人一起躲在了门外的墙边。
秋棠小声道:“你留意着来人,我听听她们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