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还站在原地,她愣住了,她仔细看向男人,男人头发散乱,眼眶红肿,苍老的脸上布了好几条皱纹。
一个老父亲只想替自己无辜惨死的儿子讨一个公道而已,真的那么难吗?
钟沁本来已经踏起的脚步又放了回去,她身旁也站了一位大人,不过那大人摇摇头,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那大人也看见了钟沁的脚步,所以在钟沁脚步又落下的那一刻友善地问了一句:“柳大人,可要一道走?”
钟沁心里想点头,可头上的动作还是摇了摇头。
“大人先行,下官还未曾见过老父亲为儿子告御状,觉着新奇,故留下再看两眼。”钟沁眼帘下垂,拱手谢道。
“也罢也罢,不过我劝柳大人还是不要淌这蹚浑水。”那位大人摇摇头,背着手就大步离开。
钟沁还没能领悟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平日与她交好,同为中立派的大人步着细步过来。
“孙大人早。”钟沁先开口问好。
“柳大人也早,大人怎么还没走?”孙大人压低了嗓子,问道。
钟沁讶然,怎么回事,难不成这还有什么隐秘不成?怎么个个大人今日都纷纷叹息摇头,不愿管这事?
“孙大人,我来得晚,不知这实情,还请大人提点两句。”钟沁也压了声音,恭谨地询问。
孙大人将钟沁往旁边拉了两步,警惕的左右望了望。
“柳大人有所不知,这男人,是来告太子的,他一口咬定是太子寻仇,害死了他的儿子,非得要皇上给一个说法。”孙大人故意把话说得很小声,刚好只能二人听见。
毕竟这宫门人来人往,指不定谁就是太子一党的人,钟沁和孙大人在这里说闲话,本来就已经犯了大忌。
“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沁惊讶,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
孙大人见钟沁是真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将他所知道的细细说给了钟沁听。
“还不是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死去的孩子叫壮子,曾经因为替那无辜惨死的妇人在皇帝面前作证,害得太子殿下被当场杖责,这是太子殿下报复呐!”孙大人见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官员路过,这次小心翼翼地开口。
钟沁心里惊骇,没想到齐谚居然那么狠心,对待一个作证的人竟然下得了如此惨手,如今只留下一个老父亲,不怕得罪皇帝要来告御状。
钟沁眼底的情绪更复杂了,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选了三皇子这条路。如果她真的任由齐谚胡作非为,一条路走到黑,只怕连某一日太阳都不能见到。
这样一想,钟沁更坚定了要替齐熹好好谋划,提早找到弟弟,绝对不能再让弟弟重蹈壮子的覆辙。
“柳大人,你听明白了吧,听明白了就快走吧,小心一会儿被太子的人给盯上,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孙大人摇摇头,准备离开。
钟沁点点头,跟着孙大人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