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钟沁正昏倒在莫行南的身边。幸好他动作快,下水把人捞了回来。
莫行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真是奇怪,可也……怪可敬的。
治水非是一日之功,恐怕还要许多烦人后续。然而淼县坚守的成功,还是飞快传入了京城。齐皇大悦,正要开口封赏,那传信小吏又扣头道:“还有一事,那柳……柳大人,在治水那晚,出了急祸,至今仍不见踪影。”
朝堂众臣一时哗然,齐谚亦是缓缓低下头去,眼底却有一抹得色。钟沁这回捞得名利双收,哪有这麽好事,他自然是派了人去,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淹死在水里了。
只是他刚要抬头,眼中又浮现出无比愕然的神色。一道清雅身影身着官服,款款而来。不是钟沁,又能是谁?齐皇一时十分惊喜,钟沁倒头下拜,连微笑都从容。
还未等齐皇问她来龙去脉,钟沁已微微一笑,起身奏道:“这小吏并非胡言乱语,只是他刚刚赶来京城,消息还有所疏漏。当日臣不慎落水,但很快就被农家救起,回到知府官邸。臣尚有许多奏疏要写,因此费心纠结,又赶路数日,来的稍慢,还望圣上恕罪。”
齐皇大笑一声,拍着龙椅扶手道:“爱卿为我国尽心尽力,何罪之有?死里逃生,可见是有大福运之人,还有什么要事,一一说来就是。”
钟沁躬身一礼,不卑不亢道:“臣来的稍迟,就是为了这些政疏。一来水患虽然暂时平定,但后续诸多事宜,还需六部多有协商,共同奋进。之后如何施为,臣列成详文一篇。另在路上,思考诸多民生之策,希冀呈为圣上,使我齐子民安乐生业。”
“其中有三大条,一是远交近攻,此为对外之策。二是鼓励民生,可设一司,详细分说。三是医道之事,臣闻公卿贵族素好纯血之谈,却不知人口。交杂,更有好处……”钟沁还在滔滔不绝,齐皇已十分欣慰她今日所为。因此吩咐道。
“卿为我朝,实自苦良多,前番亦有谋略,不失为大功。今朕论功行赏,便封你为安邦公,取自安邦定国之意。我朝社稷,不可缺柳卿这般忠义良臣啊。”
齐谚一听就着急了,这麽大的功名和帽子扣下来,这柳磬可是齐熹那边的人,因此出列道:“父皇万万不可!柳大人终究是赵国人,如此殊荣恐怕不妥,以儿臣所见,柳大人也尚且年轻,以后尚有前途,父皇何必急着行赏?”
齐皇生怒,顿时冷冷道:“英雄不问出身,少年更为志高。你看看柳卿,再看看你自己。朕说过多少次了,一个合格的储君,要学会用人,识人,赏人,人才能为你所用。你若老是小肚鸡肠,钻与朋党关系,将来如何能成事?你如果自觉不堪大用,回去继续抄你的书!”
齐谚浑身一抖,不敢言语了,深深地叩拜下来,低声道:“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愚钝,自以为是,儿臣立马回去再抄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