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胸口强烈起伏,她情绪激动道:“若是前者,你应该养个仆从。只会对你俯首顺从,因畏惧而不敢有任何隐瞒的那种。”
她贴近他几分,声音放低,目光却凌冽,“若要我如此,绝无可能。我想要的的信任,是尊重彼此的难言之隐,是就算知道对方有所隐瞒,也坚信舍不得彼此伤害。”
宇文宥心头一震,他脸上有一丝受伤的神色。他道:“沁儿,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这也错了么?我不希望我们各自藏了太多秘密,最后变得疏远。”他压抑而克制地问着。
“这样也不行吗?”
话落,钟沁指尖渐渐收紧:“我们想要的,恐怕不一样。我不可能丧失自己的想法,全然附和与你。那怕你会发怒,我也做不成这样的人。
“沁儿,在你看来,我便是这般的人么?”宇文宥拂袖而去,“我只不过不希望自己像个外人一样,被你和所谓的秘密隔绝在外。你到底懂不懂?!”
雕花木门被摔得“哐当”作响,宇文宥的身影已然望不见。钟沁靠着柳木箱,失落地坐下。
次日,钟沁才发现,宇文宥离开的不止是她的那间屋子,他离开了这片住处,连个音信也未留下。
钟沁心情烦闷,有时自己便会出门去逛逛。一日,她作男儿打扮,独自一人去了市集。集市里人来人往,沿街叫卖的东西又多,自然是热闹的。可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兜里的银钱一文未动,两手也是空空如也地垂下。钟沁有些茫然地走着,途径一家酒楼。肩上搭着白抹布的店小二站在门口,殷勤招揽着客人:“陈酿的桂花酒,足足埋了有三个年头!消百愁,解烦忧。”
他询问着正巧路过的钟沁,“客官,要不要尝尝?”
钟沁酒量不佳,可她也知有人饮酒消愁。钟沁不知是否奏效,可她还是不由得心头一动。店小二忙将钟沁往里头迎。
二楼临窗的僻静一角落座。小二很快将酒菜送上桌。钟沁无心夹菜,只一味酌酒。
刚喝了一杯,便见一人行至眼前,声音舒朗地问道:“酒独饮不尽兴。姑娘若是愿意,不妨你我二人对酌一番,如何?”
钟沁蹙眉抬头:“你怎知我并非男子?”
那人年轻,眉宇舒朗:“姑娘家与男子到底是有区别的。在下并非患眼疾之人,自然能看得出。”
没成想,还是个极直率的人。钟沁一笑:“坐罢,相逢即是缘。今日你我畅饮一番。也是痛快。”
那人拱手:“却之不恭。”他坐下,钟沁唤小二又添了副碗筷酒盏。
那人道:“在下姓苏,单名一个言字。不不知姑娘……”
钟沁道:“叫我无心吧。”
“今日遇见无心姑娘,着实是幸事。”苏言举起酒盏,“在下先干为敬。”
钟沁也回敬了一杯。两人便边饮酒,便畅聊开来。两坛子酒喝下来,已视若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