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宥向来行事果断决绝,便是连钟沁也鲜少见到他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当即起了些逗弄他的心思。
只见钟沁佯装生气般背过身去,冷声道:“墨泷天真活泼,若恰好合了某人的喜好,收进宫里长伴君侧也并非不可能。我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罢了,又怎敢奢求帝王之心呢?”
说到最后,竟是连钟沁自己也分不清这番话究竟几分真情几分试探了。
钟沁忽而感觉背后一暖,只见宇文宥从后方将她拥入怀中,“你我相处时日甚多,你明知我心中唯有你一人,却还说这些来激我。若你不喜欢,我现在就下旨让墨泷离开皇宫,永世不得再踏入赵国一步。”
言语虽轻,但这几句话在此时的钟沁听来,却比山盟海誓更令她心潮澎湃。
“不必。我一直都信你。”
钟沁轻声开口,素来清冷的声音中竟带了一丝暖意,而宇文宥的手亦是紧了几分,“若你在意名分,我现在便可拟旨册封。”
若说心中并无一丝动摇是决然不可能的,她也曾幻想过身披嫁衣站在宇文宥的身侧,接受世人的祝福。但如今他们皆身负更为重要之事,岂能牵绊于儿女情长?
仅是一瞬的犹豫钟沁便摇了摇头,“如今诸国鼎力,各路势力蠢蠢欲动,且玲珑血玉并未找全,此时不合时宜。何况门外之人已等了许久,你若还不宣他进来,耽误了紧要之事该如何是好?”
闻言,那门外的探子顿觉尴尬,朗声道:“还望皇上恕罪。属下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有要事禀明,故而在此等候。”
“进来罢。”
探子推门而入,只见宇文宥与钟沁端坐于桌前,二人神色自如,仿佛刚才不慎听到的那些情深意切不过是幻觉一般。
那探子瞧了眼钟沁,并未开口。宇文宥端起桌上的杯茗小酌一口,霎时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无妨。”
“启禀皇上,近日齐国不仅强制征军成年男丁,就连寻常的铁匠也一并被召了过去,似是有大事要发生。”
闻言,宇文宥神色一暗。齐国向来国力强盛,如今大肆招兵买马,心思倒也不难猜测。只是如今他们还未具体行动,倒也不好直接下定论,只能让那探子继续盯着。
“是。”那探子应了声,又道:“还有一事。两日前曾有几队人马扰乱边境,已有伤亡。看那些人的服饰,应是周边小国之人。”
“啪!”宇文宥将手中茶杯置于桌上,眼中满是怒色。
“呵,传令下去,派兵镇压!将为首将领头颅悬挂于城墙上,好让其他人看看,犯我赵国之人的下场如何!”
见那探子迟迟不肯离去,宇文宥瞥了他一眼,“还有何事?”
犹豫片刻,探子才道:“还有一些江湖传言。”探子抬头,见宇文宥挑了挑眉,一副甚感兴趣的模样,才敢继续开口:“日月神教教主莫行南不死,早晚有一日会覆灭其余各大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