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沁并非第一次来军营,自然对其中的规矩有些了解。军棍本是为了惩罚营中犯了大错的人,下手自是不轻,饶是练武之人,若挨了三十军棍恐怕也会丢掉半条性命。
思及于此,钟沁垂眸叹息,柔声道:“此事是我一人的决定,断不可牵连无辜之人。阿宥,你是知我心思的。”
宇文宥抬眼瞧着她的眸子,终是败下阵来,挥手让离尘退下。正欲再开口,却忽而听闻外面似有喧闹之声,二人对视一眼,走出营帐。
“如今陛下中毒命在旦夕,而齐军又得了粮草补给,我方军心不稳,打败仗是迟早的事罢了,还不如提前投诚,也好留得一条性命。”
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说罢,周围传来了零星的附和声,而在其对面的兵士本想开口反驳,余光瞥见两人后连忙行礼。
见到宇文宥时,大汉一怔,面上的惊异之色稍纵即逝。钟沁并未放过此等细节,命人将他压住搜身。
那大汉虽不断挣扎着破口大骂,但钟沁对此置若罔闻。不多时,一枚令牌便交到了她的手上。
望着上面颇为明显的齐国图案,钟沁冷然一笑,将令牌高高举起,“诸位莫要被骗,此人是齐军派来的细作,为的就是扰乱军心。陛下曾中毒不假,但如今毒已解开,歹人计策未能得逞便出此下策,着实令人不齿。若有人不信,大可去询问军医。”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寂静。众人见宇文宥正好端端地站在此处,自是对此话信了七八分,而宇文宥则上前几步,趁热打铁道:“不错。众将士放心,朕身体无恙。”
转而又望向那大汉,冷声开口:“此人既是齐国之人,理应魂归故土。传令下去,将此人军棍打死,再将其头颅割下送至齐营中!若要开战,朕亲自督军,此战必胜!”
众人气势如虹,而那汉子的谩骂与求饶也被铺天盖地的呼喊声埋没。宇文宥特意备下了好酒好肉以此犒劳将士们,众人的情绪异常高涨。
晚间,宇文宥坐于主帐内,状若喝醉般伏在桌案上。在暗处隐匿了许久的人悄然现身,正欲动手时却被一剑封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软倒在了地上。
冷无忌甩了甩剑尖上的血迹,看着仍未起身的宇文宥冷然开口:“起来吧,我知道你没醉。我是来帮你们的。”
闻言,宇文宥才坐起身,眼中精光闪烁。自从有了上次遇刺的教训,他便时刻留意着周遭的环境。
从方才起他就感受到了两股气息,本以为都是齐熹派来的刺客,不料冷无忌竟出手救了他,看来此人确实并无敌意。
一直藏身于暗处的钟沁见是冷无忌,倒也放松了警惕,走了出来。
不待开口询问,便见冷无忌皱眉道:“绾绾拿到了玲珑血玉,可以肆意调动影子军。近日里恐怕不会太平,影子军中高手如云,此人不过只是试探罢了,你们莫要单独行事。”
钟沁凝眉沉思,眼珠一转已是有了主意。
三人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心中有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