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卿颇为满意的看着台上的众人,眼中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见此,钟沁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卫长卿欣赏美景之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等气氛。
“报!”
卫长卿挥挥手,睁开眼睛,询问跪在地上的探子,“所谓何事?”
探子拱手道 :“回皇上的话,齐军和赵军正在争战!”
钟沁捏着杯盏的手蓦然收紧,满心皆是宇文宥的安危。她虽知晓赵国兵马强盛,可齐熹诡计多端,万一利用她在卫国的消息散布谣言,难保不会动摇军心。
思及于此,钟沁倒也失了与卫长卿继续周旋的心思,拱手道:“如今正是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卫长卿既曾派人助赵国一臂之力,此刻又何须犹豫不决?”
话一出口,竟隐隐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卫长卿并未恼怒,直至将杯中美酒饮尽,才朗声笑道:“钟姑娘莫不是忘了宴席之中不谈国事的规矩?”
瞥眼间似是瞧出了钟沁面上的冷意,卫长卿眯着眼,状若无意般将酒杯扫落在地。
只听一声脆响,千金难求的白玉杯盏便已成了碎片。
卫长卿起身踱步,弯腰将一块碎片拾起放于掌心处,叹息道:“这白玉杯曾与我相伴数年,摔了甚是可惜。但再好的东西碎了便是碎了,正如覆水难收,不可强求。话已至此,想必以钟姑娘的聪慧,不会不知其中含义。”
说罢,他还特意当着钟沁的面命人将此处打扫干净,桌上又换了樽颇为华美的琉璃盏。
钟沁对这番暗有所指的举动了然于心,勾唇笑道:“纵有无数杯盏代替,可曾相伴多年的情谊却无法被轻易抹除。何况这琉璃盏虽美,却不及白玉杯触手温润,卫长卿当真能将过往全部舍弃么?”
钟沁抬眼,见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继续道:“在这乱世之中,诸国合作已是大势所趋。玲珑秘宝虽受垂涎,眼下却无一人能将其独占。我虽不甚了解卫国形势,但亦是听闻卫长卿受人掣肘,难道就甘心将那宝藏拱手让人么?”
这番话既是暗示,也是诱惑。
卫长卿虽难抑心动,却并未因巨大的利益而迷失本心,略微沉吟后才试探着开口:“既然钟姑娘话已至此,我若再不留情面反倒拂了兴致。只可惜陛下对卫府疑虑颇深,我的权势也早已大不如前,这帮助赵国一事,只怕有心而无力。”
闻言,钟沁暗然冷哼。她自是知晓这番话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给出的利益足够多,哪怕是衣衫褴褛的乞丐都愿放手一搏。
看来卫长卿的野心之大,远不止想在玲珑秘宝处分一杯羹。
思虑间,二人心思各异。
钟沁对他想借机狠敲一笔的念头心如明镜,却也别无选择。毕竟眼下赵国为大,断不能让齐熹得势。至于钱财等身外之物,倒也不甚重要了。
想到此处,钟沁收敛了眼底那抹暗色,待抬头时面上只余清浅的笑意,盈盈行礼道:“卫长卿大可安心,若卫府肯出手相助,赵国必会备上一份大礼以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