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绾绾面如死灰,抬眼时已有两行清泪落下,“你我朝日相处数日,却终究抵不过她半晌。都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还望你能念在往日情分上,信我这一次。”
说罢,绾绾抽出腰间匕首,作势便要往脖颈处抹去!
王煜见状一惊,抬手间一枚暗器飞出将匕首打落,又命人将齐熹手脚上的镣铐解开,凝神道:“见你这般决绝,方才所言应是不假。我本想用齐熹换得钟沁下落,如今既然你们也不知她在何处,我留着他又有何用?罢了,你们走吧。”
绾绾伏在地上,眸中情绪复杂,似是在思虑此言的真假。
直至见王煜的人马走得远了,才走至齐熹身畔。本想伸手为他整理衣装,末了却终是垂眸道:“我已命人备好了干净的衣物,陛下还是先换上吧。”
齐熹点头应下,不多时便已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
“你当真不知钟沁所在之地?”
突如其来的一语令绾绾怔住一瞬,原来即便她愿意以命相舍,他却依旧不肯信她。
将凄凉之色收入眼底,绾绾缓缓摇头,“不知。”
见状,齐熹亦不再多问,径自翻身上马。直至天色已晚,众人才不得不在中途的驿站处休息。
齐熹点了壶茶正坐于桌前细细品着,忽而眼光一暗,起身将杯盏掷于地上。
一旁的小二见他衣着不凡,自知是惹不起的主,忙赔笑道:“客官,此处地势偏僻,小店也只是为了方便来往之人能有处落脚的地方罢了。若这茶水不合您的心意,我们分文不取便是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却见齐熹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置于桌上,冷笑道:“并非是这茶不好,而是某些人实在碍眼,只想除之而后快。”
说罢,便将目光转至周围两桌的茶客上。
饶是被这般当众挑衅,那些人倒也不恼,反而各自品着茶。
齐熹拔剑出鞘,殷红的血迹飞溅而出,转瞬间便只余一具软倒在地上的尸身。
一旁的小二哪里见过这般景象,早已被吓得神情呆滞跌坐在地。却见齐熹手上动作未停,还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逃命时,就已尽皆失了生机。
厌恶地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齐熹一脚踢开某具尸首,在其怀中摸索着。
在见到刻有‘卫’字的令牌时,眸中冷意更甚,“这些人已经跟了我们一路,看来卫国之中也有人想知晓钟沁的下落。”
言罢,齐熹还特意瞧了眼绾绾。见她凝眉不语,将手中令牌随意丢弃,又将几锭金子扔到小二脚下,转身道:“在此处暂且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
翌日,齐熹等人早早起身准备一番,驿站的门口处依旧横躺着许多尸体,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齐熹之所以未将此处收拾干净,为的便是能将此消息迅速传回卫国。此举无异于当众给了幕后之人一个下马威,本以为那人定会加派人手大肆报复,不料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也罢,反正来日方长,又何愁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