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秀眉紧蹙,望向地上的匕首。其上镌刻的花纹图案她再熟悉不过,只一眼便已断定是她的贴身之物。
攥着衣袖的手逐渐收紧,绾绾的眼中已漫上了几分水光。既是心疼齐熹为了救她而受了伤,亦对他并非全然不在意自己而有些窃喜。
察觉到绾绾神色间的变幻,齐熹心如明镜,早已将她所想猜了个大概。强压下心中那抹怜惜之意,皱眉道:“蛊毒之痛并非常人能忍,今日若非我恰好在你身畔,还不知会发生何事,往后你莫要独自行动才是。”
语毕,又望向逸九道:“若有人问起帐中动静,就说是赵军派来的刺客即可。此事若被旁人知晓,难免会传出些风言风语来,对当下境况百害而无一利。若无要事,你退下罢。”
逸九应声而退,此时帐内唯余二人。
瞧了眼齐熹的脸色,绾绾才从怀中掏出瓷瓶,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是宫内最好的愈肌膏,涂上后不出两日陛下的伤定会痊愈。本想着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带着此物以备不测,殊不知竟会以这种缘由而用到。既是我的过失,理应由我来为您上药。”
见绾绾面上的讨好之意,齐熹将还未出口的拒绝之言又吞了回去,点头应下。
望着眼前眉眼深深的女子,齐熹忽而心软了几分。绾绾的心思他不是不知,只是他早已将满腔心悦赠与了另一个人,又如何予她回应?
这般想着,胸口处却蓦然传来一阵钝痛。闭眼叹息一声,将诸多念头抛之脑后,而那份暗自滋生的情愫,亦是被他当成了一时的同情。
而绾绾则对此毫不知情,待将齐熹的伤口细细处置完,犹豫一番后终是退出了营帐。纵然不愿离去,但若因此惹他厌烦反倒得不偿失。罢了,反正来日方长。
思及于此,绾绾眼中暗光浮动,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望着自己的手腕凝眉沉思。既然这蛊已在她体内许久,想必她的血也早已有了效用,若以此练蛊定有妙用。
两日后晚间,赵营内。钟沁望着手中的书信眉头紧锁,正思索对策时,余光恰好瞥见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影。
见是书陌,钟沁惊异起身,不待开口便见他行礼道:“此前一直被绾绾所派之人追杀,因此未能用真容与钟姑娘相见,还望见谅。”
二人相处许久,钟沁早已将他当做知己,当下也并未计较此事,“无妨,正好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将书信递过,钟沁继续道:“据探子来报,绾绾似是在以血养蛊。此物威力巨大,即便近日里莫宇等人训练将士已有成果,恐怕仍非齐军对手。”
略略扫过信上内容,书陌缓声道:“依在下之见,不妨让冷无忌熟识之人制出牵制蛊毒的药再分发给将士们。此人盛名已久,想必定有解决之法。”
虽不愿劳烦他人,但事关重大且暂时亦无其他办法。沉吟片刻,钟沁终是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