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竟然将她卖给了咸池!
“卖”给了咸池……
凭什么,凭什么?
就因为她生为贱户之女,便只能被“卖”么?
均不能拥有自己的独立的自由,终生或者依附官府,或者依附有钱的主人才行?
凭什么,凭什么!
那白衣如雪的公子,那危难之中救助她的男子,为什么,竟然转瞬之间便变成了“购买”他的主子?
耒原来世间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吗?难道再没有什么良善用心,只有处心积虑的算计?
周海生担心地喊着,“珠儿,你要去哪里啊!”
流珠含泪大喊,“我去泉州!他不是在泉州吗?我便去找他!我要跟他,问个明白!”
----------------
冲出房门,漫天漫地的阳光明晃晃地跳跃在地面上,漾起小小的光之花朵,将整个春日天地映衬的格外明丽。
却,一个嗓音冷凝而来,“不用去泉州了。我就在这里。”
流珠猛地停住脚步,顿住身影。抬眸,杏花树下、斑驳光影里,白衣白发的男子静静凝立。
流珠委屈的泪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她奔到咸池的面前质问,“为什么?是不是你,迫使我爹这样做!”
咸池抬眸望向房间里。周海生苍老的身影佝偻着浸在幽暗里,他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无论答案是什么,我买了你的现实都已经不容再改变。那张卖身契你看了吧,不但有我与老人家的手印,更有——官府的印鉴。”
流珠咬牙,泪从眼角滑下,“是吗?官府何时也会管我们这些贱户的来去了?”
咸池摇头,“当然要管!如果我买下你不经过官府的批准,你便还是属于官府的,只有盖上了官府的印鉴,你才真正从此之后归命于我。”
流珠摇头,“我不管那个官府的印鉴,我只想知道,咸池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珠泪点点跌落,坠入阳光绽放起的小小光之花朵里,“咸池公子,在流珠心里,一直仰视你,尊敬你,感激你——可是你却为何一转身之间,便成了这样的人!”
-------------------------
咸池咬牙,却不愿再多解释,“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会尽快,离开银沙镇。”
流珠愣怔,“离开银沙镇?那么,我爹呢?”
咸池望了望流珠梨花带雨的模样,忽地一笑,“如果你现在便将眼泪擦干了,笑一个给我看,那我便将老人家一起带走。否则,那我只好继续做我的冷血买主,只带着你回泉州去,寻欢作乐。”
嗄?
流珠彻底愣住。
眼前的人真的咸池吗?刚刚的话真的可以作为回答她哭到肝肠寸断的话么?
咸池笑着垂下头去,望住地面跳跃的阳光,“快去收拾吧。马车已经在巷子口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