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满堂皆是花落雨。
宗静山接住一朵翩然而至的玉兰,轻轻地将它簪在了江河的发间。
“那也很好,这世上的许多苦楚,你都不必经受。”
江河的眼睫微微颤动,可眼底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第二日城主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复青接到父亲的信后就从止澜洲赶回了中洲,但到底还是来迟一步,他的继母和弟弟一个疯癫,一个生不如死。
徐洪一夜之间金丹生裂,此生再无破境之日。
徐复青一回到城主府,面对徐洪的怨诉,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太上长老如今在何处。”
徐复青生得一张冷厉英俊的容颜,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剑负在身后,眉目间还带着跋涉千里的寒霜,徐洪本就有些怕这个儿子,从他年幼时就难以生出亲近之意,更何况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
“在玉兰院中。”徐洪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徐复青天性凉薄,他们之间并无多少父子亲情可言,因为在面对这个儿子时,徐洪心里实则是有些畏惧的。
徐复青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你的伤势,服下此丹便可痊愈。”
徐洪感受到玉瓶中磅礴的灵气,面上难掩激动之色:“这是渡厄金丹!”
云扶月乃是当世第一的炼丹师,她所炼制的渡厄金丹是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徐洪伸手就要去拿,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欲和兴奋,只是他看着徐复青冷漠的神情,忽然清醒。
“青儿,这是北宸长老给你的吗?”
渡厄金丹需得百年方能炼制成功,即便是云扶月自己手中都不见得有多少,居然给了徐复青一颗,必然不会只是拿来给他治伤这样简单。
徐洪没有急着收下,他强忍住贪婪道:“这渡厄金丹太过珍贵,为父用了实在太过可惜,等到你元婴大圆满时再服下,渡劫成功的几率必会大大上升。”
死一个区区的徐天逸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徐复青在,徐家终有一日不必再仰仗他人鼻息。
“不必了,这是师尊专门让我带给你的。”
徐洪震惊不已,“北宸长老!她为何要给我渡厄金丹?”
“师尊她只让我将渡厄丹带来,其他并无交代,我须得先去拜见太上长老,请父亲留步。”
徐复青留下玉瓶便去了玉兰院,走到院门外,他便端正地跪下:“弟子徐复青拜见太上长老。”
宁朝书正在教宗静山练剑,宗静山现在空有根骨而无修为,连引气入体都未做到,如今只是在被宁朝书拉着玩耍。
江河就坐在玉兰树下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们练剑,时间倒也惬意平静。
听见院外的动静,宁朝书收起了剑,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脸被收敛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太上长老的无上威严。
院门无风自动,“进来吧。”
徐复青闻言起身走进院中,对着宁朝书和宗静山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祖,见过小师叔。”
宁朝书嗯了声:“看来扶月已经知道了,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名叫宗静山,静山,他是你师姐的弟子徐复青,也是之前调戏你老婆的那个小子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