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距离杭州不过一百五十几里,自驾车最快一个半小时解决问题,前提要求是跑车加高速公路。
这年头有宝马拉车,没见过宝马跑车的,更别说高速公路了。
一路马车下来,官道是不能走的,完颜洪烈遇刺的事一出,大道上老有官兵拿画像查人,先前有欧阳克罩着倒还好,现在欧阳克一不在了,弊端就全显出来了,水路上也有不少人盘查着,所以,林小绪他们只能走山径小道,左转八歪的,天黑的时候才到了牛家村。
在问了几户人家后终于找到杨家祖屋的旧地,而屋子却早在十八年前被完颜洪烈一砖一瓦地运去了京城,此处只留下墙基和一些碎瓦。
晚上的时候,两人只能在隔壁郭靖的老家里暂时睡一晚。
因为时日已久,郭家原本的被子床垫全脏旧了不能用,杨康把马车上的垫子和小毯子拿下来,拼了一张床,把缩在马车上有些晕车的林小绪抱到床上,掩了掩被角道,“你先睡会吧。”
“你不睡?”林小绪抓住起身要走的杨康的手。
“我还有些事情,一会再回来。”杨康冲她安慰的笑笑,然后提着铁枪出了屋。
林小绪想到08射雕里一些让人不快的镜头,眉头皱了起来,却是一把拉过被子蒙了头,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可半天也睡不着。
窗外风声很大,月色清亮,因为周围就是田地,时不时还传过几声青蛙的鸣叫。
不过躺的久了,人也渐渐迷糊起来,只隐隐觉得夜深天凉,身子有些发冷,昏睡间却总是想着要是能抓些厚实的东西盖在自己身上多好。
林小绪几乎是裹着小毯子团在了一起,可还是忍不住哆嗦。
然后突然觉得被子给人拿去了,心里气愤,刚想抢回来,一个温热的东西便贴了上来,下意识就紧紧抱住,把头也贴了上去,在上面蹭啊蹭的。
手臂横过来将林小绪的身体捞起来拥进了怀里,杨康把头抵在她的青丝间深深的呼吸着。
他的手还有些抖,心里也有些杂乱,只能抱住怀里冰凉的身躯才能将心中的恨意消解一些。
他在隔壁老汉的家门口守了一晚,之前那老汉指点杨家祖屋给他之时就有多看了他几眼,后来又给他送了几个馒头。
他们被官府通缉不是一天两天了,画像什么的没道理临安会不张贴,那老汉看他时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在对比什么,没事还给他们送什么馒头,更是叫人可疑。
他瞒着林小绪把那馒头喂了鹅,而那些鹅却都睡了过去,怎么拨弄都不醒,像是死了一般。
哼!果然是想把他们交给官府吗?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未免太过不公平了!没犯事的人遭官府通缉,而完颜洪烈和欧阳克作恶多端,却没人管了!
只一个大金钦使被人刺杀,还是在宋人的地面上,可弄出的动静居然比大宋皇帝驾崩还大。
天理昭昭,可公道何存!
爹,你要孩儿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杨家人,可你却这么早就跟娘离开了,你要孩儿一个人怎么办?!
抱林小绪的手收的越紧,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死也不愿松手。
就在刚刚,隔壁的那个老汉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借着月光蹑手蹑地牵了后院的毛驴,出门往西赶去。
牛家村在杭州的东面,从这往西出去就是临安府,这么晚了,不是趁着天黑去报官的还能干什么!
想也没想,上前就一□□入了那老汉的心脏,看着他因为恐惧而皱缩起来的脸,杨康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让人觉得恶心。
闯进了那老汉的家里,将他的妻子也一并杀死,而两具尸体则掩埋在了后院的菜地里。看着铁枪头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是阴测测的暗黑色,鼻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那么浓烈,那么让人心里愤恨。
林小绪还是很沉的睡着,可能是还觉得冷,伸出手也抱住了他,几日来的赶路,又让她瘦了一圈,再加上病体初愈,身子还很虚弱,更是畏寒,怕冷。
杨康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眼眶里也有些发酸,将脸贴在了她的小脸上,一下下的耳鬓厮磨着,思绪却有些乱了。
他说过要给她好的生活,他许诺让她过上好的日子,可终究他给她的却是颠沛流离,却是一路的逃亡。
等到在丹阳的客栈里看见欧阳克和小绪在一起,虽然知道小绪心里只有自己,但看见欧阳克那个家伙对她动手动脚,说心里不气,不在意,那都是骗人的。
欧阳克存的是什么心,又是怎么样阴险狡诈之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能怎么样?
一路上都受他的恩惠,衣食住行,摆脱官兵。如果没有他,他们能不能安全到临安都说不准。
但为什么是受他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