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可真绝了。
这是如果凭武力劫持不了她,就直接用火药炸死她?
这是有多恨她呀?
那群杀手见逃脱无门,且完成任务也无望,一个个都打算服毒自尽。
毒药都在他们牙槽下面,若是咬破不久之后便会毙命。
裴家暗卫反应极快,几乎是在杀手们生出求死之心的那一瞬间就卸掉了他们的下巴。
裴仪啧啧摇头,幽幽叹了口气。
她从容又冷漠地道:“找他们录供词。”
一群杀手已经腿脚都断了,且舌头也早就已经被他们背后的主子给拔掉了,又谈什么可以招供呢?
暗卫们不解,那群绝望的杀手同样不懂。
裴仪却只是笑了笑。
她老神在在地走入了牢房,接着便坐到了交椅上。
护在她身侧的暗卫极为机警,立马就把横在她脚边的一个死士给踢开了。
裴仪淡淡地吩咐道:“上笔墨纸砚。”
暗卫们十分听话,根本没人质问裴仪的任何行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听话执行任务。
不消片刻,暗卫们便把那张原本已经堵在栅栏边上的桌子给搬到了裴仪面前,并且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汗巾将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接着才将笔墨纸砚一并放到了桌上。
一群暗卫各有分工,铺宣纸的铺宣纸,研磨墨汁的研磨墨汁,摆放镇纸的摆放镇纸,接着还有一人取出一支合适的狼毫沾上墨汁后恭恭敬敬地递到裴仪手边。
裴仪接过狼毫,在宣纸上奋笔疾书,一气呵成。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也很……不要脸。
裴仪却一脸淡定,将宣纸拿起来吹了吹,让上面的墨迹能快点干掉。
她将宣纸递到暗卫手中,吩咐道:“让这些杀手画押。”
杀手们眼睛瞪得老大,一个个咿咿呀呀地张着嘴拒绝。
裴仪相信,若是这群杀手现在能说话,一定不是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而是直接会对她破口大骂。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杀手,蔫坏蔫坏地笑道:“你们是淮南王派来的?”
杀手们齐齐摇头,满脸惊恐。
裴仪微微颔首,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是镇国公主派来的?”
杀手们对视一眼,齐齐点头,一脸真诚模样。
裴仪笑眯眯地点点头,很是笃定地笑道:“我懂了,你们都是淮南王的人。”
杀手们大睁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裴仪,似乎没想到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直接颠倒黑白的人——这人不是在审问他们吗?为什么不采纳他们的证词,而非要反着来呢?
裴仪向暗卫吩咐道:“将宣纸放回桌上,我还得再补上几句——这群淮南王派来的杀手不仅想要置我于死地,还想挑拨裴家与皇室的关系,竟是明目张胆地攀诬当朝镇国公主。”
杀手们目瞪口呆,一个个嘴巴都长得老大,完全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完全就是虚构证词啊!
虽然这个裴大人的确是猜对了,但他们完全没有供出淮南王来,裴大人怎么能这样乱写供词呢?
他们不服!
他们绝不会认!
然而,裴仪才不会管这群杀手认不认。
她将补充好的证词又重新递给了暗卫,一本正经地吩咐道:“让这些杀手全都画押。他们全都对罪行供认不讳,是罪恶昭彰的大恶人。”
杀手们连连摇头,心里简直哔了个狗。
他们承认他们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可他们不承认自己供出了淮南王啊!
这份证词完全是捏造的呀!
他们拒绝画押!
然而,已经被废了手脚的杀手们并不能有效反抗。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卫们割破了他们的大拇指,然后托着他们的大拇指在宣纸上强行按压。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敌对势力利用而无力反抗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杀手们心情都糟透了。
他们只想求死。
真的,只想死,因为如今已经没有活路了。
被裴大人这么摆一道,淮南王已经容不得他们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身为杀手,如今手脚皆废掉,日后也不可能执行任务了。
淮南王府是不养废物的。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活路了。
然而,更令他们绝望的还在后面。
这群杀手听到裴大人冷冷地吩咐道:“明日早朝之时,带着这份供词,押着这群杀手直接入殿上禀皇帝——好让咱们这位陛下知道,如今京都已经是危如累卵,连天牢这等地方都已经危机重重,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进来。”
杀手们面如死灰。
真的,执行任务这么多年——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完成了那么多次任务,他们早已极为相信自身实力。
可这个裴大人简直颠覆了他们过往的所有认知——这个裴大人根本就是个流氓,完全不讲武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是连供词审问这种环节都敷衍甚至等同于直接略过,首先就是起草供词,再逼着他们这群人画押。
此等行为与流氓有什么区别?
这位裴大人真是比他们这群杀手还更像个杀手。
他们现在就是心头好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不知天高地厚地接受这个任务?这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解决完了这群杀手,裴仪才优哉游哉地去了牢房外面。
她命人查探那群倒地的狱卒情况。
暗卫很快回禀道:“主子,他们都只是晕过去了。”
裴仪从容走到旁边的八仙桌边坐下,冷声吩咐道:“把他们都弄醒。”
暗卫们原本是想找水把这群狱卒都给泼醒。
但想到此时找水困难,索性直接揪着这些狱卒的衣裳把人抓了起来,接着便是几个大耳刮子打了下去。
只听得“啪啪”几声清脆响声,那几个昏迷中的狱卒一个个都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睛。
裴仪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很和气地慰问道:“诸位今晚受惊了。”
狱卒们浑身一个激灵,顿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