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唔……
快要被鼻子呼出的热气灼伤，身体像在远洋的小船上飘荡，突然船翻了，坠入深深的大海，被礁石触碰到鲜血淋漓，吸引来鲨鱼，鲨鱼的锯齿很锋利，一口咬下去……
萧长情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几天，烧到四十度，被小卜背着去医院打了吊瓶才消下去，精神一直萎靡不振，整个人被掏空的状态。
在小卜的印象里，萧长情颓废了很久，像被困在云雾之中，迷失了前去的方向，很茫然，很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初夏燥热的风吹来，忽然又“拨开云雾见天日”，登时找到了方向。
萧长情学业上变得很刻苦，虽然一直如此，这次却像把自己封闭在只有自己的小世界里，没兼职的时候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他一周会打两份兼职，在舍管关门前回来，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又是机器人般的重复一天。
好像过得很愉快，很充实，小卜再也没见他像个正常人笑过，交谈过，像个只靠中枢神经控制行动的丧尸。
萧长情想，让自己忙一点，忙到没有时间精力去思考有关“韩清严”的事，很多事可以靠时间淡忘，只要不动摇，使劲跑，明天总会更好。
那天萧长情下午的课上完准备去食堂吃晚饭，在门口碰到了齐辉。
应该不是偶然，齐辉等他很久了。
相比齐辉状态好的太多，整个人容光焕发，充满朝气，勾着萧长情的肩膀，“我请你吃饭吧？”
萧长情想拒绝，还是被他半拉半推的带去了。
“吃什么？”齐辉把菜单递给他，“别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今年6月多我就毕业了，当给我饯别行不行？”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萧长情翻了下菜单，比起这些，他更宁愿吃食堂“适合生存，不适合生活”的饭菜。
齐辉随便点了一些招牌款，等菜上来，问“你马上也要大四了，毕业实习怎么样了？老师有说帮忙分配工作吗？还是自己出去找？”
“嗯，还没那么早吧，我也不太清楚，有不少工作室来学校问过，我在争取分配的名额，这个，后面再说吧。”
齐辉点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帮忙。”
萧长情道了声感谢，就没声了，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齐辉再先开了口，“暑假有什么出游计划？”
“在学校读书。”
“你怎么这么无趣？”
萧长情垂眸莞尔，不予置评，拿着筷子，戳着已经稀巴烂的牛肉。
手机定好的六点闹钟准时响起，备注是图书馆晚自习，萧长情关闭闹钟，“我吃饱了，要回学校了。”“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不饿吗？要不要打包一碗鸡蛋面回去当宵夜？煎蛋加鱼板？”
“不用。”萧长情摇摇头，“我对面条，鸡蛋和鱼板过敏。”说完，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往外走。
“哎。”齐辉叫住他，萧长情停下，没有回头，“不早点去的话就没有位子了。”
“……”
韩清严打开衣柜，一半几乎是清一色的西服，熨得整整齐齐，分类挂好，另一半，只有三两件外衣。
莫名地有些惆怅。
安可推门进来，看到韩清严还怔在衣柜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还没收拾好？”
韩清严看到安可脚边的行李箱有些吃惊，“这么快？不会是杂七杂八的乱放吧！”
打开安可的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整齐摆放好，分类清楚且有技巧。
韩清严立即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把内裤和袜子放在一起。”
安可脸微红，把箱子关上，叹息一声“衍风不在了，什么事都要学会自己做。”
“那你也顺便帮帮我吧！”
“自己收拾！你麻麻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韩清严活了26年，觉得这种事不需要也没必要，总会有人来帮他的。
“没有，以前在家有仆人，再说还有萧长情呢！”
“他们现在都不在，你要学会自己做，没人会伺候你这大少爷一辈子！”说完，踏着重重的脚步出去，看着安可的背影，韩清严突然有点心酸。
确实没有人了。
韩清严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好简易的行李，第二天，和安可一起飞往F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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