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加火上浇油的事情来了。
苏殷凑了过来,在他身后捏住他握笔的手,轻笑道:傻了?
白衡浑身一僵,心跳在这一刻震耳欲聋。
耳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吐出来的热气,而身体靠过来的温度也和昨日做的梦极为相似。
他死死咬住了嘴唇,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苏殷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下白衡二字。
写完又松了手,往后退了一点道:你写给我看看。
白衡松了一口气,脊背终于放松了一点。
指尖还有些微微颤抖,他悄悄深呼吸了一下,闭了闭眼,才终于落笔。
白衡二字跃然纸上,竟然与苏殷的字迹无二。
只不过白字的第一笔有些奇怪。
其实他落笔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要写苏殷的名字,还好很快反应过来,硬生生转了个向。
苏殷凑过来摸着下巴惊叹:厉害呀!九成像了。
白衡心想,其实是十成像的。
他因为苏殷的夸奖,抿着嘴笑了一下,小声道:您教得好。
或许是马车内空间小,苏殷第一次觉得这个您听起来有点奇怪。
好像,在之前某个世界,小可爱也这么叫过她。
苏殷忽然想到,貌似白衡从来没有叫过她母后。那怎么行,上个世界她还叫过他妈妈呢!
她忽然生了逗弄的心思,歪了歪头,美眸盯着白衡,娇声道:
其实要是算起辈分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小叔叔。
白衡猛地抬头,刚刚泛红的脸色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更红了。他深邃的眸子里忽然泛起了细碎的水光,似乎隐藏着恨意,可是那恨意却不是对着面前的少女,而是对着自己。
他死死咬住了舌尖。
他不本来是不愿意去想两个人之间的身份的,但是现在苏殷提起来,他就开始痛恨自己了。
若是没有昨晚那个梦,他并不会有太多的芥蒂。
可是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办法去细想了。
他恨自己的肮脏,想要拼命装作坦诚的模样,可是却毫无办法。
苏殷看到白衡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似乎原主因为这个惩罚过他。
莫非是有应激了?
她忽然间就有点后悔自己开了这么个玩笑,赶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好了好了,换个话题。
白衡却因为这句安慰眼眶都红了。
他咬破了嘴唇,口中尝到了血腥味,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刚好这个时候,马车也来到了郊外,停了下来。
外面的云溪轻轻唤了一声:娘娘,陛下,到了。
苏殷应了一声,刚准备起身,白衡就率先掀开帘子跳了下去,却没有走开,而是继续掀着帘子,低着头伸手,要扶苏殷下车。
身为国君却十分自然地做着这种事,白衡没有觉得任何不对,甚至还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借此机会触碰他的光。
苏殷扶住他的手腕跳下马车,白衡很快礼数周全地缩回手。
这个时候,他才抬头看向周围,只一眼,就愣住了。
大片的草坪毛绒绒延伸到不远处的小溪,天蓝的像是手一伸就能够到的清泉,旁边的树林在早秋的风下沙沙作响,伴随着清脆的鸟鸣,那声音像是能钻到人的心里。篳趣閣
他看得移不开眼,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苏殷忽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