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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真军徐峰凌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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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人生已多风雨(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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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回家了,依旧与江路睡着同一张床,却是同床异梦。

两人的“地位”完全调转过来。有时张松很晚才回家,有时还带着醉意,江路从不敢多言,殷勤地给他递毛巾、盛饭。

以前都是张松给他做饭,他在一旁不是看电影、听歌,就是看书、画画,和在从小到大的那个家里一样,不到饭端上桌那一刻绝不去洗手。

张松乐得伺候他。他喜欢江路那股文艺的沉静气质,愿意让他多看一页书、多画一笔画,毫无怨言。如今都反过来了。

张松倒也接江路递过来的毛巾,也吃他做的饭,并且不嫌难吃。如果实在是太咸或者太淡,他就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或者拿盐罐子,并不抱怨。

可江路宁愿他抱怨,甚至发火都行,只要肯对自己说话。

自从张松把江路背回家,他再没对江路说过一个字。

没过几天就是张保的头七。

这一天,张松没有出摊,也没去照相馆。他包了一辆出租,一大早就要出门。

他准备了不少东西,纸钱、香、点心、水果、酒、烟,还有一幢糊得十分逼真的纸房子,挺占地方。

江路从他准备出门起就坐立难安,一直想帮忙,却又因为向来不是细心能干的人而插不上手。

张松想把所有的包和袋子都移到背上和一只手里,好空出另一只手拿那个最占地方的纸房子。

江路忙奔过去,伸出手,“我帮你拿着个——”

张松猛地推开他,对他说了这几天的第一句话:“你别碰!”

江路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往后趔趄两步,后腰磕到桌角,身子一歪,显出隐忍的痛楚。

张松面色一紧,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敞开的门外响起大嗓门的问声:“能走了吗?”

出租车司机不请自入,热情地从张松手里抢过两个包:“这俩给我,你不就腾出只手了嘛!”

张松看向司机,迟钝地向他颔了下首,又回头看向江路。

江路已经一手撑着桌子站直了,偏过脸去,微微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是不是还觉得疼。

“就这些东西吧?”司机问道。

张松回过神,低低地应了一声:“哎。”

“走不走?你不是说想早点儿到吗?我不是催你啊,反正我是按天收钱,你早出发晚出发对我来说没区别……”

张松打断这司机的啰嗦,“这就走。”

门关上的瞬间,江路按着腰缓缓地蹲下来,双手掩面,肩膀微弱地颤动起来。他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些天里流完了。

沈戈去而复返,着急地摁住凌笳乐的肩膀:“是不是真磕着了?”他推出去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没控制好了。

凌笳乐抬起头,又是一双江路式的凄楚的泪眼。

他冲沈戈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就听王序在场外喊了一声:“演员在戏外不要交流!”

凌笳乐立刻露出不舍,他们已经两天没有说过话了,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沈戈踌躇地看眼王序,在凌笳乐肩头捏了一下,飞快地说道:“爱你。”

那两个字又轻又快,风一样地经过凌笳乐的耳朵。

沈戈说完就大步离去了。凌笳乐真是蹲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将脸藏进臂弯里,藏住自己出戏的红脸蛋和弯成两枚月牙的眼。

张松当天去,当天就回了,比预想得要早。

上高中的弟弟虽然比他矮不少,但身形随了父亲,壮得像只小牛犊。兄弟俩在张保的坟前打了起来。

“是你把爹气死的!你根本不是爹亲生的!”

张松愕然,那些纸里包不住火的流言终于传进弟弟的耳朵里。

他带着一身落魄回来,看到江路和梁勇在家里拉扯。

江路先看到他,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嚎,趁梁勇一个分神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奔向张松,却又不敢挨上他,同他隔了一米的距离急切地解释着:“我不知道是他!我以为是你回来了……我没想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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