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曲眠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曲渊张了张嘴,眼眸不由划过一抹晦暗的神色。
脑海中想起了刚刚阿牛叔说的,曲眠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
不知怎么的,丁佳宜那张含羞带怯的脸,莫名出现在了曲渊的脑海里。
他抿了抿唇瓣,不禁在脑海里联想到,曲眠以后和丁佳宜扯证结婚,生一个大胖小子。
而自己,则被送到乡里上学,每个周末才能回来。
他仿佛是个外人一样,被他们一家三口排除在外。
曲渊想着想着,连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沉默的吃完饭,洗好锅,洗漱上床睡觉。
曲眠看着曲渊缩在角落里的背影,气的肝疼,不知道这闷葫芦在闹个什么别扭,问他他也不说。
妈的,爷不想伺候了!
曲眠盖上被子,背过身去。
诺大的炕上,两人却如同相隔两地一般,遥不可及。
就像陷入冷战之中一样,除非必要,谁都不会开口多说一句。
二人间的气氛古怪,连莫如初都察觉到了。
“这是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
曲渊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医术。
曲眠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说道:“没事,心情不太好。”
他们父子俩的事,莫如初也不好多嘴,只点了点头,转移了话题说道:“我看天色,明天大概有雨,你们就待在家里,不要来了。”
“行,我知道了。”
曲眠离开后,莫如初在曲渊面前坐下,呷了一口茶,问道:“和你爹闹别扭了?”
曲渊神色闪了闪,抿着唇闷闷的说道:“没有。”
“你这小家伙可骗不了我!”莫如初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说没有闹别扭,谁信呀?”
曲渊垂下了头,手中的医术自从他打开以后,便没再翻过一页。
半晌,曲渊低声问道:“莫爷爷,我爹以后会娶妻生子,那我该如何自处呢?”
曲渊心知,若是曲眠娶妻生子后,自己也应该远离他们一家,不去打扰他们其乐融融的生活。
可是,他的心却泛起了一抹不甘的滋味儿。
就像是被人抢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却无力拿回来一般。
“你不想他娶妻?”莫如初问道。
曲渊点了点头:“嗯……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莫如初笑着摇了摇头,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嗓音悠远
的道:“你还小,对亲人有这种占有欲很正常,等你再大了些就会明白,世事不能两全。”
“不过,爷爷只想告诉你一句……顺心而为。”
曲渊眼眸闪了闪,目光渐渐幽深了起来。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十分自私,上辈子,作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他本该心怀大爱,然而除了莫爷爷,他的善心却无法分给别人半分。
那些求着他看诊的富贵高官,他想救便救,不想救,便是连一个眼神都奉欠。
而这辈子,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替代他爹的曲眠,已经逐渐走进了他的内心之中。
他不想曲眠娶妻生子,不想被他排除在外。
曲渊眼眸晦暗了下来,捏着医书的手缓缓攥紧。
对于他想要得到的,会不择手段的争取……
……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山里的路泥泞湿滑,能见度也低,稍有不慎,在里面迷了路或者摔下去就惨了。
所以曲眠和曲渊上不了山,只好待在家里。
曲渊躲在角落里炮制药材,曲眠撑着下巴,靠坐在窗边沉默发呆,闲的都快发霉了。
自从那天曲眠接曲渊回来后,他就恢复了往常,和曲眠正常交流了起来。
曲眠也不是个气性大的,略微小惩了一下曲渊,就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事后,曲眠问曲渊为啥生气。
曲渊深深看了曲眠一眼,淡淡说道:“我不想去上学。”
曲眠顿时恼了:“不上学怎么可以,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农民,在田里种地吗?”
“我会医术。”
而且,他的医术早已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