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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妾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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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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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归顺,一切重新开始。

俞姝看着这一切,深吸一气,缓缓吐出。

她希望她同意招安的决定,是对的。

回程路上,男人有些委委屈屈。

俞姝想到他之前挨了哥哥三拳,都没有现今这么委屈,不由好笑。

她瞧着他,伸手碰了碰他的手。

男人怔了一下。

俞姝干脆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

她主动的这一次,让五爷惊喜地顿住了脚步,定定看住了她。

俞姝在他灼热的目光里,绷着笑意问他。

“五爷不走了吗?”

男人在这话里,反手扣住了她的手,指尖探入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走,与卿同行。”

招安当日,起了大风。

山崖树木几乎要被风吹折,天空万里乌云,日头亮的刺眼。

钦天监算好的庆功时间在巳正二刻。

一早,五爷便起身出动,亲自护送窦首辅,带着御赐的庆功酒过了铁桥。

俞姝一直在崖苑等待。

也不知是否太过紧张,俞姝拍睡了暮哥儿之后,眼皮一直跳动。

她在厅里焦灼等待,等着巳正二刻尽快到来,来回踱步。

暮哥儿险些被她惊醒了。

杜雾瞧着,干脆道,“姨娘要不去外面吹吹风透透气吧。”

俞姝心道也好,带着白纱去了外面。

但外面的风着实是大,走了不久,杜雾便道不成,“您在这避风处等着,奴婢给您拿件厚重的披风过来。”

俞姝心道也好,便在拐角避风处等待。

不想突然有人的脚步声出现,那人脚步慌乱,险些与她撞在一起。

“穆将军?”

俞姝看到了穆行州,他今日并没有什么紧要事,留在朝廷这边镇守。

但此刻他神色十分不对,脸色有些青白不定,神思涣散,似受了惊吓一般。

俞姝问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穆行州有些愣神,俞姝皱眉,“是五爷那边有事吗?”

穆行州听到“五爷”,这才稍稍回神,他说不是,“不是五爷的事......”

“那是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看大夫?”俞姝从没见过穆行州这般。

自从老夫人和五爷都看好他跟詹淑贤的亲事后,他每日都是喜笑颜开,红光满面。

今日到底怎么了?

然而穆行州没回答俞姝,却突然开口问她。

“姨娘,你说大小姐和皇上,不会有什么吧?”

俞姝一愣,“你说和谁?”

“皇上......”

穆行州神色发怔,他喃喃起来。

“我方才去正院寻大小姐。白日里,正房关着门,大小姐在房中不知做什么,我被安蓝拦住了,说大小姐在换衣裳。可是,可是......”

穆行州脸色越发难看。

“可是,我留意到了正院周围,有宫中暗卫......那些暗卫只为皇上所用,也只有皇上微服出行,他们才会这般暗中护卫......我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到了这里,又为何......在大小姐房中......”

穆行州喃喃自语,得不到答案,风很快把他口中的话吹散了。

可俞姝却心跳蓦然加快。

皇上,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到遍州来?

俞姝无法说服自己,皇上只是出来闲逛而已,反而有个念头越发强烈——

皇上突然到来,一定与招安有关!

俞姝心思定不下来了,匆忙返回了房中,叫了杜雾。

“你我把衣裳换过来。”

杜雾吓了一跳,但看着她神色的坚定,没有多问。

俞姝端了盘点心,穿着丫鬟的衣裳去了正院。

她按照穆行州所言留意,果真看到了藏在角落里的暗卫。

俞姝心下砰砰,端着盘子,低头向里面走去,门房的人过来,她正想办法进去,正巧老夫人从另一条路上走了过来。

老夫人似是在院中散步到了此处,俞姝趁着这个机会,悄悄跟着老夫人进了院子。

正房的门窗紧闭,里面的声音听不到,但安蓝就在廊下,见到老夫人来了,连忙迎过来,俞姝避到了一旁的槐树下。

她想,安蓝看来要拦着老夫人了,所以皇上真的在里面?

皇上和詹淑贤又是什么关系?

俞姝思绪纷乱,但并没有人发现她。

她只听老夫人问安蓝,詹淑贤在房中作甚。

谁料安蓝未来得及回答,院门口又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匆促急了,几乎是飞奔而来。

俞姝看过去,众人都看了过去,见到来人都吓了一大跳。

竟然是詹氏那位安大伯。

安大伯脚有些跛,像是在路上摔了一跤一样,他跛脚上前。

“有急事,且是个紧要的大事!”

老夫人意外,而正房的门这时推了开来,詹淑贤匆忙走了出来。

“娘?安大伯?!你们怎么都在?”

俞姝避在一旁低着头,有这两位在,全然没有人留意她。

反倒是安大伯急的不行,一脸沉色。

“五爷是不是去护送窦首辅了?他不在正好,咱们房中说话!”

说完,直奔房中而去。

詹淑贤明显一慌,而安大伯着急的厉害,不仅如此,还道,“把门窗都打开,让丫鬟退到院子里守着。”

说着一手指向了俞姝。

俞姝一惊,他道,“你去那边窗下守着。”

俞姝立刻低着头过去了,安大伯指挥了不少人,四面八方地将正房守住。

这一看,便是有极其紧要的事情要说。

俞姝心下快跳,看了一眼詹淑贤。

日光刺得她没有带白纱的眼睛发痛,但她忍住了,看到了詹淑贤慌乱,却又不知怎么让安大伯离开的表情。

皇帝一定在她房中吧

詹淑贤一时没推脱的开,安大伯却已叫了老夫人和她。

安大伯的声音极低,寻常守在外面的丫鬟并不能听见他们说话。

可巧俞姝就在下风口,风吹着声音飘过来,而她屏气凝神,聪灵的耳朵一下子就听到了。

但在听到安大伯话的瞬间,俞姝心下陡然一停。

“你们知不知道韩姨娘是什么人?!”

安大伯急道,“我收到了密信,说咱们府上这位韩姨娘,正是那俞厉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啊?!”老夫人和詹淑贤都吓到了。

而安大伯果然拿出了密信来。

他们不知是何人送信,俞姝亦不知道,只是绷紧进了神经。

但安大伯道,“小五一定知道此事吧?!你们竟都不知道!可万一被宫里知道,怎么看这次招安?!又怎么看詹氏和那反王俞厉的关系?!万一被打为通敌卖国,这可怎么办?!”

老夫人闻言身子晃了起来。

詹淑贤脸色倏然变化。

而就在这时,内室突然发出了一点细小的响声。

安大伯立刻察觉了。

“什么人?!”

话音落地几息,有人轻笑了一声,拨开内室的珠帘,信步走了出来。

安大伯和老夫人在见到此人的一瞬,脸色都瞬间惨白。

“皇上?!”

明明前一息,他们还担心要被皇上知道了,打为通敌之罪怎么办。

但此时此刻,方才他们所言,竟然都一字不落地落到了皇上耳中。

他们甚至来不及问皇上,为何在詹淑贤房中。

他们只担心,皇上听到这些,要怎么看待詹氏一门

而立于窗外的俞姝,此刻心跳如雷。

是谁送的密信,揭露了她的身份?

詹府的人,还有皇帝,又准备如何?!

所有人都等着皇上的回应,正房内外,此刻静到落针可闻。

但皇上笑着安慰了他们,还在老夫人和安大伯即将跪下之时,扶住了两人。

安大伯惊怕,“皇上,臣等也是刚得了消息,万没有欺君啊!”

皇上在这话里点了点头,用极其温和的言语道。

“别怕,你们怎么会欺君呢?”

他越发笑起来。

“那韩姨娘的身份,朕早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他道,“朕把整个天下都托付给定国公,国公便是对朕最为忠心的臣子,怎么可能在这般紧要的事情上欺瞒朕?只不过,他要瞒着俞厉和其妹妹,作戏作足,不能告诉你们罢了!”

静谧的室内室外。

皇上赵炳继续淡定地说着。

“徐员之死,就是国公与朕设计,为了迷惑俞党。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复秦地大半的失地,岂不妙哉?!”

他拍了拍安大伯的肩头。

“詹氏的忠心,朕再没有半分怀疑!”

在这话中,安大伯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庭院中,俞姝站在窗外,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最后几乎要从嗓中跳了出来。

心跳又在即将跳出的时候,停住了。

皇帝的话在俞姝耳边,仿佛滚雷一般,一遍又一遍地炸响——

“朕早就知道了......朕把整个天下都托付给定国公,国公便是对朕最为忠心的臣子......”

“都是国公与朕设计,为了就是迷惑俞党......”

“詹氏的忠心,朕再没有半分怀疑!”

风吹得人脚底都站不稳了。

俞姝扶住了手边的一个桃树,堪堪稳住了打晃的身子。

而她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模样,那模样亦晃动起来。

仿佛她看到的本就是水中月。

投入一颗石子,水面起了波纹,明亮的月便不复存在了

果真是真的吗?

室内的皇帝,问了詹府惊诧的众人。

“其实,朕本来想听听,你们准备如何处置那韩姨娘。毕竟她也为国公诞下一子。”

话音落地,俞姝听见了詹淑贤的声音。

“回皇上,那可是俞厉的妹妹,我们自然不能欺君,自然要留下孩子,将此女交出去。留子去母。”

留子去母。

这话得了安大伯的附和,与老夫人的默认。

皇上满意,“不愧是詹氏。”

俞姝默然,竟在他们的话中,挤出一个笑来。

好一个留子去母

但安大伯在此时问了一个问题。

“那如今怎么办?此女要如何处置?”

招安俞厉之后,此女又当如何处置,装聋作哑地瞒着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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