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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麾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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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湘躺在墙角,静静看着同僚,浑身包裹着绑带虽然受了如此严重的伤,然而奇迹般地、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却已经愈合,不再流淌出脓血。

左权使,多亏了海皇赐与的药、和湄娘的舍命相助,我才活到了今日。她低声道,语音依旧衰弱,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了很久。

她周围的人齐齐抬头,看向前来的复**左权使,眼神各不相同那些人都是西荒牧民打扮,为首的是一名红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石匣,正惊喜交加地看着那笙扯着炎汐衣襟的右手,眼神又是激动又是狂热。

啊?那笙被她看得害怕,手一颤,缩了回去。

是你!原来是你!那个红衣女子蓦然低呼,狂喜地冲了上来,带着皇天神戒的少女,解开宿命封印的人我们找了你几十年!

那笙本来想后退,然而一看到对方怀里的石匣,也不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就是它!皇天勒紧她的手,发出剧烈的鸣动,那笙一个箭步上前,感觉那里面有东西蠢蠢欲动,试图破匣而出,她顾不得害怕什么,一把夺了过来,天啊就是它。这是、这是那个臭手的另外一只手啊!

是的,是的!红衣女子同样狂喜地开口,请您破开它!

那笙的手用力按在石匣上,密密麻麻的符咒硌痛她的肌肤裂开一条缝的石匣里,清晰地可以感觉到有什么正在拍打着石匣,试图破匣而出。

哎呀,真的是他!那笙喜不自禁,开始凝聚念力。在她的召唤之下,神戒焕发出耀眼的光芒,皇天的力量和匣子里的断肢相互呼应,石匣发出崩裂的声音。

湘却只是在一边看着,眼神复杂莫辨。

是空桑人的戒指空海之盟,是么?湘喃喃,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憎恨,为什么海皇要和这些空桑人结盟?为什么在我们如此血战的时候,他却向宿敌伸出了手?如果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海皇,就算他救了我的命,我也决不会

湘,我和你一样无法原谅空桑人。炎汐低语,神色肃然,但是要获得自由、光靠复**的力量不够只能暂时和空桑人合作,赶走冰族人,才能回到碧落海。

呵,湘无声地笑了笑,被毒素侵蚀的脸扭曲可怖,我才不要空桑人给的自由!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要接受空桑人的援手!

炎汐知道她心里怀着深刻的怨恨,根本无法化解,一时也无话可说。顿了顿,低声转开了话题:放心吧,如意珠已经交到龙神手上,龙神恢复了昔年的力量湘,这一次你居功至伟,复**所有战士都应该向你致敬。

那又有什么用?我们付出的代价,并不是敬意可以挽回的。她哑声道,空洞的眼里有深深的哀伤,喃喃,寒洲死了,我也是残废之身留一口气、只为看到回归碧落海的那一天罢了。

炎汐轻拍她的手背,低声:放心,会看到的会的。

哈,好了!此刻,那笙在那头惊喜叫了起来,皇天光芒如同闪电一样割裂了昏暗的室内,手里的石匣铮然碎裂,符咒成为齑粉。里面封印了百年的东西掉落出来,凌空抓住了那笙的衣襟,晃晃荡荡。

霍图部一行人一起发出惊呼,看清楚石匣里封印的却是一只断肢。

臭手,臭手。那笙忙不迭的将它捡起,听得到我说话么?

那只左手屈起手指,比了一个大功告成的动作,然后转过方向,对着霍图部人做了一个感谢的手势:多谢了,叶赛尔。

那个声音忽然响起在空荡的密室内,让所有人愕然断手会说话?

咦?你认得她?那笙看着断手,也是诧异。

然而真岚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顿了一顿,只是开口:各位,叶城陷入重围,朝不保夕,决不能久留。否则战端一开,更难脱身。

他对室内所有人道:我们必须迅速离开这里,趁早脱身。

在石匣破开的一瞬,无色城里坐在光之塔下的人睁开了眼睛。

怎样?白衣的太子妃在他身侧,担忧的低声问,叶城那边的封印如何了?

真岚长长舒了一口气,抚摩着空荡荡的左袖:还算顺利虽然耽搁了一段时日,但终究还是让那个丫头给找到了这次,依然要多谢复**。

我们也得去一趟复**大营,一是要面谢海皇和龙神,真岚站起身,将身侧佩剑拿起,神色肃穆,二是叶城之战不日爆发,云荒动荡,少不得一场大战破军力量骇人,任何一方都无法单独将其压制,空桑和海国得商量个对策出来才是。

说得是。白璎起身,为他披上外袍,让红鸢跟你去一趟吧。

真岚动作停顿了一瞬,却只是淡淡:也好。你留在无色城,回头我告诉你情况。

嗯。白璎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无语。

待得从复**大营出来,水色苍茫,竟似一眼看不到头的迷雾。空桑一行人从大营里被送出这一趟拜访,竟是连金帐都不曾入半步,更不曾见到苏摩或龙神。

抱歉让皇太子走空一趟。龙神前往泽之国了,炎汐不在,出来送客的是碧,言语温和或许因为和飞廉相处长久,这个鲛人战士对于外族的敌意减弱很多,并不似营中长老们一样食古不化,至于海皇非是故意失礼,他现在真的是谁都不见了因为伤病的关系,只有巫医和女祭才能进入金帐。

看来海皇在白塔一战后,还真的伤得不轻。真岚站在营口的白石阵里,低首想了片刻,笑,也罢,请他好好养伤听说复**在泽之国遭到了攻击,我会令西京和慕容修多加留意和协助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皇太子。碧微笑。然而,毕竟是面对着千年的宿仇,尽管彬彬有礼,眼神依然拒人千里,龙神已经率复**前去泽之国,想来那里的局面可以得到控制还请皇太子放心。

如此,有劳了。真岚点头,回身招呼同来的赤王,红鸢,我们走罢。

然而回首之间,两人却齐齐吃了一惊。

赤王红鸢站在大营门口,迟迟不动,回头看着金帐的方向,整个人的神色都明显不对了金帐里寂静无声,只有馥郁的药香弥漫,隐约可见里面操劳的人影。也不知道望了多久,在赤王回过头来的时候,真岚清晰的看到有一道泪痕从她眼角滑落,旋即在水中消散于无形。

走吧。红鸢回过神,匆匆走来,抬手掩饰地拂过眼角。

真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碧微微颔首告别,随之转身离去,留下对方若有所思。

怎么?走出了一箭之地后,他才开口,问自己的下属。

赤王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嘴角、低头匆匆赶路,仿佛想及早离开这个地方。她红色的长发在水里漂浮,仿佛美丽的水藻,冥灵的身体是虚幻的,就像融化在这无穷无尽的水中一般,透明得宛如不存在然而,他却知道她一直在流泪。

治修。在走入无色城后,他终于听到她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崩溃般的跪倒在了光之塔下,泪如雨下,治修治修!

他们分道扬镳已经百年,她已然死去,本以为沧海桑田也再不相逢。

然而,今日她的眼角、却捕捉到了那个铭刻于心中的影子。然后两个人就仿佛忽然化为了石像,在水底长久的伫立,静静凝望彼此,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手捧药盏准备进入金帐的那个医者竟是治修。

金帐里,红衣的女祭听着外面声音慢慢远去,脸上浮出复杂的表情。

海皇,真的不见他们?溟火低声,声音悲悯,近似于叹息,在彻底的离开之前,总要把想说的说出来哪怕只说一句。

水底的潜流缓缓荡漾,让榻上之人的长发如同水草飘拂。那种灰白色还在蔓延,仿佛有某种无可阻挡的衰败力量由内而外发挥出来,活了一样,渐渐从发根到发梢,将原本闪着锦缎般深蓝光泽的长发染成霜雪。

不必说了。海皇躺在深陷的鲛绡里,面容宁静而颓败,如一朵在落日下凋零的花。一切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谢,唯有眼里的光亮一如昨日,令人想起那种倾覆天下的美。

他的声音轻而冷,宛如风吹浮冰:如果百年前的一跃还不能说明,如果百年后的星魂血誓还不能说明那么言语又有何意义?

他侧过头,冷冷地微笑:我们不是一路人,但毕竟相逢过。那就够了。

是的,百年前,在乱世黑夜的河流上,他们曾短暂的相逢,却转眼各奔东西。但相遇那一瞬、两人之间映射出的闪电般的光亮、不仅照耀了彼此,更映入了云荒的史册。

苏摩记得的忘记。百年前,坠落天宇的女子在他耳畔轻声嘱咐。

可惜,他并未能够遵守。

如果真的忘记就好了如果一别后便是两两相忘,他就不会再在百年后返回云荒,也不会卷入这样的乱世急流之中,更不会再和她和她丈夫相逢,合纵连横,引出诸多恩怨也不会象如今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提前衰朽腐烂。

生命如风中之火,当火熄灭,他也该离去。

苏摩的眼里浮动着星辰般微弱的光,身体上的裂痕如同活了般在延展内里的黑色光芒隐约闪烁,似乎想趁着他如今的衰弱,挣扎出躯体取得控制权。

有金色的符咒贴在创口上,压制着那些不停延展的裂缝,那些符咒写在连绵不断的长条金纸上,一圈一圈裹住他的身体,仿佛把他连着身体里的那蠢蠢欲动的东西一起封印。阿诺,阿诺是否,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便不能摆脱你?

但是,这一切,终究也该做个彻底的了结了

他抬起了手腕,一度光洁如玉石的肌肤如今枯萎而苍白,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

没有开始,便不会有终结。

不必再说什么了日落之后,我们便去往哀塔。

夜色初起,一轮冷月悬挂在天际。

金色的迦楼罗静静悬浮在帝都上空,冷月的光辉衬得它仿佛不属于这个人世。机舱里,听完了下属回报的人正在沉思,紧抿一线的嘴角镌刻着某种仇恨的力量,长久不语。

禀少帅,季航忍不住开口,围城已达半个多月,如今是否可以进攻?

不。云焕头也不抬,只是摆了摆手,继续围。

诸位年轻将领面面相觑,却不敢出言。

可是,现在各地援军被飞廉说动,已经陆续赶来增援,最终开口的,却还是季航,少帅,属下以为、攻占叶城应速战速决啊!

闭嘴!云焕忽地蹙眉,声音里透出不耐烦的杀气。

季航脸色一白,不敢多言。

非要我说透么?一群蠢材!云焕重重拍了扶手,厉叱,叶城算什么?我如果要打、一夜之间也就攻下来了!摆出那么大阵势,一直围而不攻,你们以为我是准备摆架子恐吓城里那些猪猡么?

左右一震,看了一眼彼此,却不敢接口。

叶城不过是一个饵。我是要看看,在云荒上准备站在飞廉那边和我作对的,到底有多少!云焕咬着牙,低低吐出几句话,让他们都来增援好了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倒省了我到处奔波,一个一个的解决了!

诸位将领心头一寒:少帅英明!

云焕吐出一口气,冷笑:说穿了才明白,已是无益飞廉是个聪明人,肯定比你们早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估计,此刻的他也急着想突围而出吧?真可惜如果兵力对等的情况下,他尚可和我一战;但如今呵。

他看向暮色初起的镜湖彼端那个繁华富庶的城市,此刻在薄暮中燃起了万家灯火,宛如一颗点缀在湖上的明珠。

传令川胤少将,这几日加倍小心,绝不可将包围圈松懈分毫。云焕的声音冰冷,叶城内的军队,可能会趁夜发出袭击试图突围外壕阻挡援军,内壕扼守叶城绝对不能让他们汇合!

是!新晋的将领们齐齐俯首,第一次对这个以力量登上绝顶的暴君有了由衷的钦佩云焕和飞廉,军团中向来被称为双璧,原来真的不是徒有虚名。

云焕神色凛冽,听取了后继几位将领的报告,大都一句两句话之间便吩咐完毕。

有负责东方战线的将军川胤上前,低声禀告:泽之国那边,一切正在按计划展开幽灵红藫投放后,青水水质迅速恶化,复**被逼上岸,被我军大量围歼,龙神已经紧急前来支援还请少帅做下一步应对的指示。

果然,云焕的手指轻叩着扶手,冷笑起来,复**大营已经坐不住了呵呵,你们猜,为什么去的是龙神不是海皇呢?

他低声自语,却仿佛根本没有期待阶下的任何人回答。

苏摩他,一定伤得很重吧?云焕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神庙上那一战之后,他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呵呵。只有我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受伤,又受了多重的伤!

他低语: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云焕霍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川胤将军身上,提高了声音:下一步,就是要把龙神长久拖在泽之国!不要在意伤亡,要不停的发动攻击,散布幽灵红藫,让复**没有喘息的机会。

是!川胤点头。

而这么做的原因,在于牵制龙神龙神不会扔下它子民不管,所以我们集中兵力,对付普通的鲛人和复**,自然就能牵制住它。云焕冷冷,眼里有恶意的笑,这就是做神袛的累赘啊为了区区一些蝼蚁,就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诸将没有回答,只是恭谨的点头。

云焕俯视着夜色里静谧的镜湖彼岸那里,北方尽头的神庙里,六座无头尸体化成的结界上,联通着无色城。他低声喃喃:至于无色城里的冥灵,的确是个棘手问题。白璎拥有几乎可以和我媲美的力量,如果真岚又解开了全部**封印,事情就难办了幸亏他们也只拥有夜的战场,战场的压力也会减轻一半。

我会亲自盯紧无色城的动向,这事你们不必插手也无力插手。他疲倦的喃喃,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都下去吧。

诸将齐齐点头,有长出一口气的轻松:是!

众人鱼贯而下,从飞索返回白塔顶。然而,在那一行人中,忽地有人迟疑着立住了脚。

禀少帅,留下的还是季航,待得所有人都退了,方才单膝跪地低声禀告,属下奉少帅命令,已经将明茉夫人送离了帝都。

哦。云焕微微一怔这几日军务繁忙,他早已忘了这件事,去了哪里?

少帅说送的越远越好,属下便让风隼将其送去了西荒的空寂城。

呵,还真是远云焕忍不住地笑,季航,你打的好算盘。我知道你刚刚被拥立为族长,长房全数被杀,包括罗袖夫人和她的男宠你心中有愧,也是恨不得永远不见明茉吧?

属下不敢。季航只是低声,空寂城里的宣武将军,也是巫即一族的外戚属下以为明茉夫人去了那里,好歹有个投靠。

哦?是么?空寂城云焕喃喃,一时间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眼神空茫起来,算了,去了那里也好,苍天瀚海,何等自由自在?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在那些将领退下后,迦楼罗机场里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潇坐在金座上,炼炉里的红莲之火还在熊熊燃烧,锻烧着成千上万条魂魄,渐渐凝成一颗若有若无的血色灵珠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痛苦,仿佛火力燃烧着的是自己的心。

是要再等一等,看样子现在炼化的魂魄、还抵不上如意珠的力量。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云焕眼里浮出了残酷的表情,看着血腥遍布的大地,漠然,让那些家伙都聚到叶城来吧再多死一些人,才能收集足够的力量。

迦楼罗不易觉察的微微一颤,潇脸上露出苦痛神情,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对,还有这个,云焕忽地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物,一起炼了吧!

镇魂珠?!潇失声,感觉珠子刚一拿出就有邪异力量汹涌而来。

罗袖夫人给她女儿的陪嫁之一。云焕懒懒开口,手指一弹,送入了火焰之中,虽然比不上如意珠,应该也是个好东西。

不潇失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拦。

镇魂珠落入火焰,红莲之火忽然转为黑色,竟然凭空蹿起一丈高!迦楼罗发出一声呻吟,似有苦痛,庞大的机械由内而外起了一阵颤栗。

主人这东西太过于阴毒,潇的声音也带了颤栗,只怕难以控制。

云焕却是不以为意:从帝都新死的人里炼取生魂,难道就不阴毒了么?潇,你不要怕什么难以控制有我在,怕什么?

他的手落在鲛人的肩膀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和冷酷。那双染尽了千万苍生性命的手上仿佛有神奇的力量,潇全身的颤栗渐渐平定。

好了,不要怕。云焕微微点头,松开了手。

潇沉吟许久,终于开口:主人有一件事求您。

云焕询问地抬起眼睛,审视着这个一贯温驯的傀儡:说。

潇的声音有些颤栗,带着怯怯的表情:听说听说您下令,要把帝都内所有鲛人奴隶杀死?求求您,饶了他们吧!

她眼里有泪水落下,化为珍珠:只要他们臣服于您,求您就饶了他们吧!

云焕霍然变色,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颔,冷冷:谁让你来求情的?谁告诉你的?

潇侧首无语,脸色苍白。

听着,我不会饶过那该天罚的一族!云焕低下了头,一字一句的回答,寒冷彻骨,潇你是例外,但不是所有鲛人都和你一样!问我为什么不宽恕?因为正是你的族人:湘,在我眼前杀了我师父杀了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他的声音出奇的低微,说到最后一句已然轻如梦呓。

然而这样反常的语气,却让潇再也禁不住地浑身颤栗,脸色苍白如死。

更可恨的,是她令师父至死都怀疑我云焕的声音里有某种奇特的力量,静默地渗透开来,宛如夜的黑暗在蔓延,你知道么?我可以被任何人冤枉、被任何人否定,唯独不能忍受被师父这样对待你知道么?在她最后说原谅我时,我真的想死就连落在辛锥手里,或者看到我姐姐死去,我都不曾有这样的念头!

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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