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民们有些呆滞,不太敢相信,这一大锅一大锅的肉,是真的给自己这些人吃的,都不敢动手。
在县城里,经常有些坏种,拿着肉骨头逗狗一样的扔给辽民们抢,看着他们打成一团,掺着泥沙拼命往嘴里塞。
辽民惨啊,乞丐都做不了,县城丐帮头目发过狠,辽民谁敢抢他们的饭碗,就把谁煮了分食。
汪鹏和牛二叔,知道这些人已经麻木不堪,被欺凌的惨了,对周边一切善意都是持怀疑态度,只有狠狠的训斥,和严厉的命令,他们才能听的进去,并不敢一丝违反。
安排进去的后勤兵,也都是面貌凶狠的大叔,搬来成坛的酒和大堆木碗竹筷,让他们每人都倒上,不管会不会喝,都把碗里酒一口喝干,一时间,呛咳不已,但是没人敢违反,一碗酒下肚,每人用大铁勺子捞块带骨头的大肉,死命令,必须啃的干干净净。这个任务谁不爱,第一口肉进到嘴里,辽民们就醉了,眼泪噗嗤噗嗤的淌,都是奇怪的无声哭泣,连哭都不敢大声哭,你想想这么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人离乡贱!真不是一句感叹词!为什么国人根深蒂固的地域情结,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教训。
不是作者在夸张,真实历史比这还惨,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兵,饿急了,偷了豪强的一只鸡,豪强的家丁就敢无视这几千大兵,闯到军营里非要把这兵弄死,赔钱赔罪都不行,不依不饶,非要他死!你敢相信吗?
等辽兵真的造反了,才知道这些大兵手里拿的不是面条,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辽东的难民断断续续在登莱安置了四十万人。最后还剩多少人,有多少人情愿和毛帅啃树皮,拿着木棒和后金拼命,也不愿去登莱。为什么?真相的背后就是如此残酷。
等辽兵真的放开手杀人了,那些残存的辽民们拿起武器,杀的比辽兵还凶还狠,就是泄愤式的屠杀。硬把原本人烟算是比较稠密的登莱,
杀到千里无鸡鸣,把一些原住民吓得最远跑到唐山。
只有天生就是变态,面对鲜血和杀戮才能无动于衷。而一个正常人,是很少会对无冤无仇的老弱妇孺举起屠刀,一饮一啄都有因果。
这七百多辽民大口大口的吃着肉,上一次吃到肉是什么时候?都记不起来了。唯一能有肯定的,就是在辽东老家,过年时一大家子都在,围着炕桌,啃傻狍子肉,或野鸡野兔肉,那黑土地多肥啊,种啥长啥,现在连老家啥样都记不清楚了,大伙儿边吃边哭,边哭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