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大阵盾牌一闪,各自走出一名无甲壮汉,建奴派出的是仅剩的唯一巴牙喇,身强体壮,满脸络腮胡子,穿着紧身棉袍,微敞着胸口,露出茂盛的胸毛。
只见他一把六尺枣木柄精铁虎枪,枪头狭长锋锐,一尺多长的铁套上端还有两根前伸的铁枝,防止刺入过深,也能别住对方的兵刃。
这个巴牙喇出了阵就死盯着对手一举一动,脚下不停的踱步,忽前忽后,确实是老练的杀人高手,一双三角眼透着凶残和嗜血的寒芒,光光的头皮上,后脑一根金钱鼠尾小辫子,随风飘荡,煞是可笑。
李宏光少尉还是提着自己心爱的解放一号铳,不慌不忙来到场上,上了铳刺后铳长五尺,看起来比对方的虎枪短一尺,略微吃亏。
老李心中默念预备用铳口诀:
“压顶送,二同时,一般高!”
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脚尖正对敌人,两脚距离与肩同宽,左脚中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重心落于两脚之间稍前。
在出左脚的同时,右手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迅速将铳向前稍左送出,左手迅速接握护木,虎口对正握紧,右手移握褐贝丝枪托特有的公鸡颈,置于胸前宽皮带稍下。
两臂微内收,减小暴露面,能随时迅猛有力的突刺,铳身稍向左,铳刺尖与喉部同高,并和左眼在一线上,李宏光一双虎眼也是盯死了对手。
这一刻物我两忘,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消失,天地间只有手中散发寒光的铳刺,和面前飘忽不定的敌人。
这种把注意力压缩到极致的状态,一般都是常年习武的高手,或是经常在生死间搏杀的精锐老兵,才能偶尔进入,对武者来说梦寐以求的状态。
老李根本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种状态的强悍之处。
此时此刻,他心中无惊无怒,面上不悲不喜,像一个木头人,随着对手移动,略微调整步伐,始终侧面对敌,铳刺遥指敌人中线。
没被巴牙喇突然上前,突然退后的诱敌步伐,扰乱一丝节奏。
建奴巴牙喇也是身经百战,一看对面这个短毛贼姿势,就知道是个劲敌,双方视线对撞时,那种灰蒙蒙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没有一丝波动。
从两人走到场中对上,到李宏光标准的预备用铳,两人对峙的时间没过去二三十秒,但是对巴牙喇来说,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
挑逗不了,就只能强攻了,巴牙喇大喝一声,先声夺人,双手握枪,一个跨步,仗着自己枪长,呼的一枪直取短毛贼的面门。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李宏光左臂微屈,左手向左前稍下挥铳约一拳距离,同时右手向右前稍上猛摆铳托,也是约一拳距离,两手合力用刺刀座左侧竭力猛击,那把像毒蛇吐信一样迅疾的虎枪铁套。
当的一声,看似短距离撞击,动作很小,力度很大。一下就把刺来的虎枪撞歪,这就是标准如教科书一样的
“防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