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船上一战成名,后来也就不挨揍了,毕竟一个听话有力气的水手,对船队很有用不是。
这种事在海盗团伙里屡见不鲜,大伙都对此不以为意,要么挨草,要么草人。
他不敢睡船舱的原因就在这里,丢了脸的那个伙计,背后发过狠,逮到机会,非扭断他胳膊,硬草了他。
王启年巴望着能有一天,自己在船上出人头地,混上火长的位置。
如今海上大战,三天两头要打仗,有红毛人带头,吃喝反正不愁。一接仗,船上的伙计就死得很快。
有的伙计打了几次仗,就爬上船老大的位置,连船主的老婆孩子都给收了去。
这次他们集结到金门,等刘香这个名义上的老大,说是去召集人手,让他们先听红毛的指挥。
私下里听到火长和舵工嘀咕,老东西肯定带人上岸抢劫了。
他们入伙的迟,没赶上抢厦门,听早入伙的船上人讲,都抢疯了。
国家、是非、正邪这些,对王启年来说没什么概念。
什么郑一官、刘香、红毛、佛郎机都是何许人,有多大的势力他也毫无概念。
在王启年看来,打仗就是为了那份粮,打谁那是大佬们考虑的事情。
只知道自己就是个炮灰,大佬们的事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只想活着、吃饱、别挨草。
王启年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千万不要在打仗的时候,受伤或送命。
八月二十七这一天,船还是停在料罗湾里没动,不打仗、没任务时一天就两顿,也没升帆,船锚都挂在海底。
一船人都在睡觉,要等到在辰末巳初(上午九时左右)再起来做朝食,早早起来也是饿着。
七八点时,太阳直接照在甲板上,风吹不到,阳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王启年还在昏沉沉的睡着。
忽然,一阵警锣和铳炮声远远传来。王启年把头抱着翻个身,面朝船帮继续睡。
“哐哐哐哐!”
“砰砰砰砰!”
报警声不但没停,反而越加多了起来。满船的人都被惊醒了。
王启年也赶紧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一脸懵逼的看着远方的几艘小哨船,拼命的往回赶。
警锣敲得的听不出点了。
咋了这是?王启年还在发愣。
“塞内木叽歪!快!起锚!起帆!上炮子!有人来踹营了!”
船主在船楼上急促的大喊大叫。王启年这才注意到远处的海面上一溜大炮船。
正在飞速的往海湾这边冲,一股寒气从头凉到尾巴骨。
他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
“丢你摸啊!快!快!起锚!升帆!”
每一艘船上的船主都在吼叫,不管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继续待在这里显然都是等死。
所有靠近锚床的人,都手忙脚乱的起锚。
潮湿的缆绳磨得手心里火辣辣的疼,但是伙计们都被一种强烈的恐惧所笼罩。
不管不顾的拼命拉扯着锚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