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商量明天攻击节奏的王柏树和凌文,一个笑出了眼泪,一个笑弯了腰。
李宏光和张志强一个笑到锤地,一个肚子都笑疼了,拍着胸脯直打隔。
和哄堂大笑,豪迈一比的远征军相对应的,是黄台吉营地里死一半的沉默,间或一两声虚张声势、色厉内荏的大骂。
天黑之后,不到一万五的黄台吉大军,人数差不多的远征军,隔着河水,两边的篝火全部点燃。
两千多的篝火堆,如星光点点,映照的塔布河点点星光。
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只是一方杀意越积越浓,一方惶恐的情绪已经快要溢出而已。
再漫长的黑夜总会过去,大明崇祯四年八月二十六。
当第一缕赤色的晨曦,映照着枯黄草叶上白色的寒霜。
整个苍茫的大漠,包括流水潺潺的塔布河,都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一只硕大的苍鹰在极寒高空不安的盘旋,往日熟悉的狩猎之地,杀意冲天!
“唳”
惊空遏云、一声愤怒的鹰啸之后,它屈服于敏锐的直觉,仿佛死神的视线已经注视着它。
一阵心悸之下,它不甘又无奈的飞向远方,消失无踪。
“狗东西,真的很敏感。”
汪鹏悻悻的收起sks,本来还想装个啥,来个开门红的好彩头。
萧瑟的草原上,涉水而过的远征军,王柏树指挥步战的重装旅,行云流水般迅速列队。
一条条黑红色整齐战列线,间隔着连成一长长的整体,呈向内弯曲的弧形。
孙二海的炮兵也是拉成长线,中间是12门12磅的拿破仑长管加农炮,两边的共计60门的小山炮也都开始装弹,全部是实心弹。
凌文的工兵营,把一门门已经装好弹药的火箭发射器,推到炮兵阵地后面。
无视炮兵们撇来的羡慕眼神,一个个脖颈仰的高高的,那是非常的骄傲。
骑兵旅和汪鹏的近卫团,终于抢到了首发的阵列,一批批战马比主人更加急切,不住的嘶鸣。
左翼最前方是近卫团,右翼最前方是骑兵旅,他们的后方各有一个龙骑兵旅作为连续冲击的力量。
三四百步外,那是一堆杂乱颜色,组成不规则的圆阵。
随着低声的呵斥和大声的叫骂,不住的在波动着,像水中聚在一起的浮萍。
作为生死大仇的彼此,已经没有宽恕余地,更没有任何怜悯,接下来就是最惨烈的厮杀。
远征军列阵完毕,绿色是统一制式的罗斯式船型钢盔;
白色是装在枪口上雪亮的刺刀,和军官们的贴在右胸前的指挥刀,闪着炫目的寒光
黑色是制式的钢胸甲,黑色的面甲尚未放下,黑色的火枪、黑色铁炮整齐排列;
方阵里最魁梧的护旗手们,战旗如画、紧握在手、高高举起。
赤旗迎着扑面而来的寒风,猎猎招展,好似跳动的烈火,正在点燃整个草原!
即将点燃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