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潋是不情不愿，她想说，自己不想梳头，她想戚闻溪带自己去吃下午茶，电视里都有这么一说法。
人类会吃下午茶，她也要。
她要各种肥美鲜鱼套餐。
“我”
“我帮你。”戚闻溪以为鲸潋是不好意思，毕竟女孩子，整天披头散发，也不捯饬捯饬，难免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体面。
更何况，她看到鲸潋这一头鸡窝，也不太爽，这个家不能有凌乱东西。
戚闻溪将家里落地镜推了过来，放置在了鲸潋面前。
“可是，下午，茶”鲸潋吐露了几个字，表达着自己最后倔强。
“什么……？”戚闻溪已经站在了鲸潋身后了，耳边没听清对方嘀咕，好奇垂下脸，让对方再说一次。
鲸潋被按着坐在椅子上，估计是客厅微风，戚闻溪耳际几缕发丝浮在了鲸潋脸上，惹得鼻尖痒痒。
鲸潋用手指抹了抹脸，然后声音大一点说了三个字，“下-午-茶。”
戚闻溪哭笑不得，她这个祖宗还真是会享受。
就刚刚在电视里播放警示教育节目里，那个被拘到看守所富二代说他自己每天都会喝下午茶之类，明明节目是在教育青少年少惹事端，结果她这位祖宗倒是只记得下午茶了。
还真是会学习啊……
“你除了记得下午茶还记得什么了？”戚闻溪问着。
“没了。”鲸潋摇摇头，表示其他都没有用处，懒得记。
戚闻溪满脸黑线，果然想让眼前这个人回归正常生活道阻且长。
似乎唯一对对方产生一点点诱，惑力也就是美食了。
新鲜鲨鱼肝脏。
奈何她这个监护人到现在还没有让鲸潋吃到嘴，戚闻溪有点点不好意思，但她可以对着鲸潋画饼，鲸潋也一直期待着。
“先整理头发，以后带你吃下午茶好吧。”
“……以后？”鲸潋反问，以后什么时候呢。
“就是不久将来，别人喝下午茶都是衣着得体，头发都打理很好，电视里你也看见过是不是？”
“那倒是。”
“所以你得先学会梳头发。”
戚闻溪循循善诱着，手上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有必要吗？
鲸潋很想再问一下，只不过瞅着戚闻溪抚着她肩，最终只好乖乖地坐着，抬起头一直望着镜子，镜子里戚闻溪，正低垂着眼给自己整理发丝。
很认真在用梳子梳理着。
鲸潋挑了下眉，其实她完全不需要戚闻溪给自己梳头，这本是件多余事，如果戚闻溪觉得自己头发这个样子比较碍事，也可以剪掉。
这么长头发，她也嫌累赘。
“鲸潋，你头发其实挺漂亮，真羡慕你……”
冷不丁地，头顶上方传来了戚闻溪温和嗓音。
这让本是觉得头发碍事深海老祖宗心中一颤，两脚兽是在夸她头发，漂亮呢。
但是——
鲸潋立马抬起头，绕着长脚椅子转了半圈，转到了身后戚闻溪面前。
戚闻溪无奈拿着梳子悬在半空中，早知道不说，她刚想给鲸潋扎个麻花大粗辫子。
“羡慕？为什么。”鲸潋疑惑问着，有些不解。
两脚兽头发受伤了吗？为什么要羡慕她。
戚闻溪被对方盯着有点不好意思，想她一个三十多岁老人家哪能和小年轻比，睡眠不好，偶尔加班熬夜，还要持续备课……成年人世界没有容易二字，这就导致她经常会掉头发，发量和发质当然不如鲸潋浓密黑亮。
“就是我头发没有你好。”戚闻溪轻声说了下，希望鲸潋别刨根究底了。
鲸潋听后立马站了起来，她将戚闻溪按坐在高脚椅上。
“鲸、鲸潋？”戚闻溪手里握着梳子都被祖宗夺走了，戚闻溪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只见鲸潋手握着梳子慢慢梳理着戚闻溪发丝，怕是觉得梳子碍事，果断放下，然后用冰凉手指一根根挑着戚闻溪头顶发丝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表情严肃认真就像是在给戚闻溪……挑虱子。
戚闻溪满脸黑线地瞪着面前落地镜子，身后凶残“剃头师傅”正用那零下105度手拨挵着她头发，感觉对方快要把她头皮都扯下来了。
鲸潋究竟想干嘛。
鲸潋拨弄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没问题啊。”
“每个人发质不一样。”戚闻溪翻了翻白眼，有问题还得了，她可不想秃顶。
鲸潋摸着戚闻溪发丝，轻轻低下头蹭在鼻尖嗅了嗅，是蓝石花香气。
她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戚闻溪那侧红淤齩痕，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留下印痕这么明显。
像一朵暗红色妖冶花绽开在戚闻溪皮肤上，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