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元连夜打点,要彻底压死王威,永无翻身之日。
书房里,林宗易下颌紧绷,面容也阴狠,“冯斯乾怎么挖到王威的东西。”
李渊说,“咱们拿到内幕后,把痕迹都抹了,王家明里暗里清清白白,要扳倒王威,必须联手您,因为您扣住了唯一的证据。赛马场冯斯乾索取王威的黑料,实际上是障眼法,他根本不需要了。周德元与王威是敌人,有很多途经搜查,只是不方便出面,才借冯斯乾的手料理了王威。从王惠曝光,到王威遭殃,只用了两天。”
林宗易闭上眼,“周德元需要刀,冯斯乾做了他的刀。”
李渊一筹莫展,“周德元百分百会协助冯斯乾对索文下手,他们属于互为刀俎,各有所图。”
“我不担心索文。”林宗易走向落地窗,他伫立在辉煌的夜色里,“冯斯乾蛰伏了半年,一直暗中摸查我那条道的底细,他应该摸得差不多了,滨城的生意万一反水,郑寅知道我太多事,他一旦咬不住供出我,这艘船立刻会沉。”
李渊试探问,“您的想法是?”
林宗易声音低沉,“通知白老二,只要上面动手了,提前做掉郑寅。”
李渊惊愕不已,“您对郑寅如此绝情,白老二会不会弃船呢。”
林宗易叼着烟,在黑夜里嘘起眼,“白老二全家在我手上,他不敢弃。”
我脑海闪过茶行里冯斯乾与警察会面的场景,我握紧拳,没有吭声,从书房离去。
倘若我透露给林宗易,他马上补救应对,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其实我对林宗易的感情很复杂,既不希望他出事,又盼着他输得一败涂地,假如他输了,我心里会很不是滋味,假如他赢了,我也害怕,这种受制于人逢场作戏的生活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我去婴儿房哄林冬睡觉,返回主卧,林宗易正坐在床上,手里是我们合影的摆台照。
那张照片是路人为我们拍的,晚上八点的街心广场,霓虹正浓,人潮汹涌,他笑容很浅,而我连笑都没笑,他霸道将我搂进怀里,我浮动的发梢恰好缠在他焦糖色的围巾上,极尽温情。
除了结婚证,这是我们仅有的一张合照。
我杵在那,此刻的林宗易,深沉又寂静,我似乎看穿他的骨骼和灵魂,是一种极为深刻黑暗的味道。
我只看穿了一秒钟,当他抬起头,他所有的情绪都敛去。
“林冬睡了。”
我走近他,“睡了。”
他嗓音有些沙哑,“今天没哭。”
我距离他半米,在床尾坐下,“你抽烟了,烟味很重。”
他揉着太阳穴,“韩卿。”
我现在特怕他喊我名字,每次他连名带姓,都不是好兆头。
“我对你好吗。”
我坐着一动不动。
他忽然伸手一拽,抱住我,“你认为我很坏,是不是。”
我不由自主抽搐着,“宗易,我没那么认为。”
“韩卿,我对你不是很坏,只是有点坏。”他笑了,脸就埋在我长发里,“我对其他人更坏,我不懂仁慈。在你身上,我已经手软了。”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那个在华京办公室的林宗易,他问我,“韩助理听过围魏救赵吗。”
一晃,一年半了。
“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摇头,“没有。”
林宗易手臂一紧,“有吗。”
我还是摇头。
他隐约松了力道,却依旧抱我许久,客厅敲响十点的钟声,他起身,侧脸一闪,我看不真切他表情,只觉他仍旧平静,那种覆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