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是他太弱,还是她突然变成了大力士,他非但没有挣开她,且在后退躲避她缠入他衣襟中的手时,被她整个人推倒在了床上。
一阵风吹过,徐清圆忽然停住步子。
晏倾别过脸,眉目间神色隐忍,下巴被她唇擦过。
她低头,呼吸擦过他下巴,他衣领被她扯开,衣带缠上她衣摆。
晏倾:“你莫要过分……”
然而如今画纸上的淡淡血味,让徐清圆确定他没有服药,他是撑着病体出来的……舟车劳顿,他一路赶路,身体撑得住吗?
黄昏时,晏倾坐在李固安排给他的营房中,整理他带来的书卷。
徐清圆心慌,又来摸他:“你怎么了?我太重了是不是?”
二人在床榻上一番争斗,谁也不服谁。晏倾看不懂她眼中噙泪是何故,她也压根不想看他的羞赧。纠缠间,他的腰带终于被她摘下,纱一样的衣袍被她层层掀开。
他推开她:“做什么?走开。”
他面容如雪般冷淡,道:“徐清圆,出去。”
晏倾目光微摇晃,搭在她肩上推她的手颤了一下,明白她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急切了。
他呼吸一滞,扶在她肩头的手不禁用力,玉颈上仰一分,喉结滚动。
晏倾震住。
徐清圆垂下眼,看这张叠好的被人送回来的画纸。
端着一碗药的风若高大魁梧,站在屋内空地上,看着二人的眼神,渐渐呆滞。
风若喃声:“天还亮着啊,你们这是……白日宣、淫?”
如瀑的青丝下,她抬起眼,与他目光对上,再次问他:“你们一路上是不是遇到贼人强盗了?怎么我没在你身上看到伤口?还是在我来之前,你已经包扎好了?或者,你吐血了……”
徐清圆之前一直担心晏倾不听劝阻,服用了第三次“浮生尽”,才能平安走出长安。她之前一直盯着晏倾,便是想看晏倾的身体状态……
她多希望他留在长安,不要奔波。风若明明说过晏倾需要静养,不宜再离开长安了。
徐清圆喃喃:“哪里有受伤?哪里流血了?伤口在哪里?”
他没反应过来时,她端望他一息后,竟对他上下其手。她直接摘他腰带,手从他衣襟中伸入里衣,整个人依偎过来,几乎要和他贴上。
晏倾愕然。
暮明姝没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站在木栏柱子旁的徐清圆匆匆忙忙地打开那画纸,仔细查看。徐清圆脸色发白,抬头时眼中湖波流转,乱发拂面。
“你吐血了,所以才有血腥味。”
晏倾:“我没有精力处理我们之间的事,你先出去……”
晏倾:“徐清圆!”
晏倾闷哼一声,闭目间,睫毛颤抖,呼吸乱一瞬。
青丝如瀑,呼吸如碎光,将二人罩在床榻间。
晏倾更加不明白。
晏倾反手制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他胸膛起伏,白玉般苍白的肌肤被这般无礼而弄得染上绯意,面上同时红了。
毡帘外传来风若尴尬的声音:“那个,我提醒一下你们,李将军说晚上办宴,时间也没多少了。二位就是老房子着火,是不是也顾忌一下时间,不要太过分?”
晏倾心中生怒时,手便想挣住。
他到底是男子,哪怕被她压在身下,她纤薄的身子落入他怀中,也无法彻底压住他。
而在这番争抢中,徐清圆摇摇欲坠的发簪终于“叮”一声落了地,砸到了两人腿下踩着的木砖上。
他话没说完,这个女郎竟不听他的话。他目中生恼,徐清圆已经到了他面前,跪在床榻上,伸手就来抓住他冰凉的手腕。
他从来受不了他人无缘无故的靠近,哪怕是徐清圆。他和她之间的事尚未说清楚,她这么投怀送抱死缠烂打,算什么?
这般被撩拨,躺在榻上的青年喘息间,面容薄红,秀色可餐。他忍无可忍,觉得她过分得超乎他想象时,听到女郎的声音——
他垂下眼:“我没事……”
她十分着急,都没有等暮明姝回复她,就提着裙裾扭身跑入了军营中。
徐清圆心事难诉,郁郁寡欢地捏着这张贴身藏着的画纸。入了军营,众人各自告别回房。李固带着韦浮他们去找新的营房,徐清圆则跟着公主回之前住的地方。
晏倾一愣。
毡帘被掀开。
风若习武出身,比他二人反应快多了。根本不等他们解释,屋中桌上便只剩下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风若不在了。
徐清圆脸色微白,身子摇晃一下。
淡淡的血腥味再次被她闻到。
晏倾与她乌黑的眸子对上。
晏倾一下子将身上的女郎抱入怀中,对风若低斥:“还不出去?”
一会儿夜里会开宴,他们即将见到云延。晏倾打算趁这极短时间补一补眠,若再不休息,他恐怕会出丑于人前。至于其他的,他暂时没有精力多问多管。
晏倾抬手揉眉,回头正要说风若,却看到进来的人不是风若,而是他那许久未见的妻子。她似是一路小跑着来的,额发被吹乱,面颊因跑动而绯红,发鬓在簪子下摇晃,快要散乱。
晏倾的身体,让她牵肠挂肚!
徐清圆对暮明姝匆匆道:“我有事,殿下先回吧。”
原来傻的人只有他。
张口便被舌抵上,齿被擦过。
他握拳咳嗽两声,头也不回,只疲声:“我没事,还撑得住,你不必……”
晏倾压抑着呼吸,冷淡下去:“我没事,你出去。”
可是徐清圆急得不得了,眼中波光粼粼,声音哽咽:“你放开我的手,让我看看……”
黄昏的光照入室内,迷乱而荒唐,带着暖融融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