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初便被晏倾打动,天历五年时在进长安城时第一次见他,就多看他好几眼。
而今徐清圆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吧。她许是一开始就有点喜欢他……才会在梁园卫娘子死后,去北里求助时,中途调转方向,将求助的人从林斯年改成了晏倾。
也许她潜意识中,一直很想和晏郎君有些关系。
救命恩人也罢,兄妹之情也罢,君子之交也罢,夫妻情缘也罢。她懵懵懂懂地进入长安城,想认识的第一个人,其实就是晏倾。
晏郎君十分符合她少女怀春的梦幻中对夫君的遐想。
徐清圆带着几分怅然,对晏倾讲述:“我未出嫁前,就想着我日后一定要我夫君多陪我,像我爹陪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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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看他,以为他被风吹到,但她看他睫毛颤抖、面颊隐红,倒是不自在多一些。
晏倾尴尬道:“夫君和爹,还是不一样的吧?”她噙笑斜乜一眼,几乎一眼洞穿他那隐晦的尴尬和纠结。
徐清圆抿唇一笑,并不辩驳他,继续说自己的:“逛街时遇到喜欢的小物件,我希望我夫君能买给我。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我夫君可以第一时间注意到。我缺了头绳、胭脂、水粉,不用我开口,我夫君早为我备好了。我没有衣服穿,我夫君也能发觉……
“若是发觉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光明正大和夫君说。而不是像婚前一样,总有些难堪,紧紧巴巴地算自己怎样能不露怯……
“自然,我也会用同样的心态去对我夫君,好好与他在一起。人生相爱几年,本也很难算清楚。所以我要很珍惜两人能在一起的时光,把我夫君桩桩件件的事,记得清清楚楚……”
她轻轻挽住他手臂,依偎着他,与他小声说这些。她抬头看高楼与街巷间的灯火,湖泊一般的眼睛中映着星星点点的光,像一片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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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神,眨眨眼,对他笑:“我没有哭呀,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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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所以,其实露珠妹妹是不相信感情的长久的?你以为情与爱十分短暂,我们日后未必会像今日一样感情好?”
徐清圆怔忡。
她犹豫地看他一眼,唇动了动,没敢回应。
晏倾若有所思:“难怪。”
徐清圆:“难怪什么?”
晏倾:“难怪你以为,我并不会出长安。”
徐清圆目光黯下。
她真的有点为此伤心:“你不要说这个了……我已经十分后悔了。是我算错了,才把你害成这样。我很对不起你,也会努力照顾你,补偿你……可是我不想说这件事了。”
晏倾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手一颤,抬头看他。他目光平视前方,并未落到她身上。烛火落在他清润如水的侧脸上,徐清圆茫茫然地被他牵住手,被他带着走。
晏倾微笑:“我们还是要说一说这件事的,不然你心中一辈子会存着一个疙瘩。”
徐清圆:“可即使旁人是你的妻子,你也会这么对她啊。”
韦浮盯着他,一直噙笑的面容微冷,神色有些不太好了。
她想说她不要他死,她不想听那样的话,可是晏倾已经很努力了吧?她不想逼着他承诺了,他娶她就已经十分勉强了。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到头来只不敢说。
她认为自己懂情的珍贵。
徐清圆摆手,伤怀:“你不要解释了,你一贯想把我推给其他男人,我是知道的。”
晏倾脸微红,却没有反驳。
成衣铺老板娘:“这身多好看,多衬美人……”
徐清圆喃喃自语:“你真是一个好人,对你妻子这么好。只要娶了她,你就开始方方面面地筹谋,为她考虑。我先前觉得你会和你老师沆瀣一气,我真是坏,把你看得那么低。”
晏倾睫毛颤了颤,摇摇头,却也判断不出来这是什么。他心中却有些不安,便说服徐清圆去换衣裳。徐清圆可有可无,但晏倾态度坚定,她就默然了。
晏倾忍着头痛,问:“徐娘子很是貌美,足以让人看得发呆?”
晏倾心中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他再迟钝,也知道绝不能在此时承认。晏倾坚定道:“我绝无此意。”
晏倾低头,赧然地任她抱了一会儿。他轻推她肩时,目光凝到一处衣袖,那里有一处污斑。
她神色不虞,他在她耳边轻声:“我待你的心,绝不因时间、距离、生死,而发生一丝一毫的消退。”
晏倾道:“不要这样说我老师,你也许是错的,背后原因我会查清楚的。而且,你为何说的这么见外?我的妻子不正是你吗?”
“但凡我死了……你便已等到了那个结果。这世上,再不会有人比一个死人待你的心,更无以为报了。”
徐清圆目光才对上他,便见晏倾脸色不太好看。旁人都因她的美丽而惊艳,只有他脸色苍白,侧过脸不看她。
她发誓自己要好好守护情意还在时的一时一刻,一呼一吸。
然而此时此刻,低垂着眼、唇角噙着一抹笑的白衣青年,正如海上徐徐升起的月光,光华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