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箭,脱靶。
第三箭,小监偷偷箭靶挪近了些,终于擦着靶子边过去了。
皇帝摇摇头。
接下来,鲁王孙与承郡王世子谦让。
“兄长且去。”承郡王世子说,“不用管我。”
鲁王孙以为准备一鸣惊人,只好先上。
,拉不开弓。
“您试试这个。”旁边的监递过一把拉力小的弓,外形却一看不出来。
鲁王孙憋红脸,勉勉强强箭『射』了出去。而箭不要说脱靶了,离靶子老远就掉了地上。
皇帝怜悯的遭遇,故不责备。
承郡王世子最后一个上场,挑挑拣拣,选了一把最威风的大弓,试试拉力,竟能拉开,顿时面『露』喜『色』,大模大样地站好,拉弓搭箭。
谢玄英微微拧眉。
这姿势,这踏步的心,怎么看都不像是……
箭离弦而去。
制作精良的弓有着良好的蕴力,推动箭矢划破空气,『射』入了靶子——旁边的小监。
箭头完全没入血肉之躯的刹那,箭羽犹且颤抖动,余力未消。
小监惊愕地瞪大眼睛,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鸦雀无。
小监“噗通”倒地上,想叫,喉咙却掐住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皇帝身边的伴当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两个年轻力壮的监赶紧过去,箭的小监架到了一边,命人赶紧送走,别扫了兴致。
“失手,失手。”承郡王世子大言不惭,“再来。”
递弓的大监仍旧笑眯眯的,递上一支新羽箭。
谢玄英朝侍卫使了个眼『色』,们各自挪几步,暗调整了站立的位置,挡皇帝周边,确保箭『射』再烂,都不会碰到皇帝一根毫『毛』。
一切井然有序,好像意外不曾发生过。
但也只是“好像”。
能够随侍皇帝身边,经是了不的脸面,更不要说王孙面前『露』脸,这个倒霉的小监十分有来历——干爹,就是皇帝最器的大监之一。
有这层关系,不至于叫箭后就丢到一边等死。
与相熟的老宦官不忍,远离了皇帝,就吩咐手下的小宦官:“去趟御『药』房,问们能不能来看看。”
御『药』房的监也学医,但们的本职是与医院互为表里,掌管皇帝的医『药』,虽懂医理,却更擅长内科、推拿之类的皇帝日常需之技。
因此,那习医的宦官来是来了,一见就摇头:“棍棒伤我还能治,这……”同是无根之人,难免有些同理心,迟疑半晌,说不出让等死的话,便道,“不然我替拔了箭,生死由命吧。”
箭的小宦官疼浑身抽搐,气若游丝:“我们、我们这些人,本就是……贱命一条,试试——但我、再让我再见见我的同乡……”
其宦官知道是无妄之灾,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兔死狐悲的。
心肠好的便说:“是常来的小瓶吧?我去替叫她来。”
“谢哥哥。”小宦官泪如雨下。
一刻钟后,李小瓶匆忙赶来,看见就哭了:“木头,怎么成了这样子?”
“小瓶姐!”小宦官大名叫李有义,和李小瓶都是李家村的。两家都穷,以李小瓶进了宫,李木头亲爹送去割了一刀,换来全家活命的粮食。
两人相差五岁,却情同姐弟,一直互相扶持。
李小瓶生病住进安乐堂,李木头还给她塞了自己的积蓄。否则,一个佛殿里扫地的宫女,哪能拿出那么银子贿赂嬷嬷。
“我攒的银子……给我爹……”李有义恳切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弟弟,不要再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