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非常诧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凶手,小刀边走边问:
“哦?这么快,怎么抓到的?”
铁柱忍俊不禁道:
“说来好笑,这马贼酗酒如命,喝醉了睡倒在路边,刚好被来福客栈的伙计认出来,就通知王英,王英便独自给拖了回来。”
两人穿过围观百姓,刚跨入大门,里面便传来粗粝的吼声:
“我就杀了,怎么了?跟他要几个喝酒大钱都不行,我滚刀蜂,任谁见了,不给份薄面。
他倒好,不给银钱,还让我滚,老子干脆抢了他。
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几刀就死了。”
张县令一身官服,身材微胖,面白无须,少有的利落,闻言惊堂木狠狠一拍,道:
“大胆滚刀蜂,如此强取豪夺,谋害人命,肆意妄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滚刀蜂手脚均铁链缠绕,周身被抵着长矛,一脸胡须,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我们老大蜂后大人,就是皇帝。
小小县令算个屁,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等我们老大恼了,定会前来踏平银城,一怒之下,让你们鸡犬不留。”
张县令脸色一变,惊堂木啪的一拍,大声道:
“人证物证俱在,文书拟定,签字画押,立即上报大理寺,秋后问斩!”
师爷狼毫挥洒,飞快的拟好认罪书递给衙役,滚刀蜂也不配合签字画押,龇牙咧嘴,仍旧发疯一样咆哮着:
“滚!你个小杂碎,要杀便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衙役也不惯着犯人,两人使劲按着,一人扯着滚刀蜂的手,沾着朱砂便按了下去。
当日,在来福客栈,除了伙计,不少百姓也能作证,亲眼目睹了杀人一幕,因此,几乎不需多问,签字画押上报朝廷,等秋后问斩即可。
待到午时,杀人案破获消息正传的火热时,小刀走在东街,准备去王家面馆用个午饭。
突然地面隐隐传来震动,小刀立即附耳在地,屏气凝神倾听。
震动由东南方传来,马蹄规整,踏地有力,轰轰隆隆,如几十面大鼓一同擂响,好似疾行的军队。
小刀当即奔向最近的东门,几个呼吸便跃上城楼,站在城墙上放眼一看。
只见远方一个黑点,一队人马驶来,隐隐约约竟不知多少人。
远看如一条顶着黑色头颅的黄龙,卷起黄沙翻滚,气势如山,碾压而来,竟如万马奔腾浩浩荡荡,无可抵挡。
小刀心中一凛,
难道今日的预感,应验在了这里?
怎会有这么多人?
不久便清晰可见,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几人的队伍,呈八字队型前进。
十几人的队伍,却硬是骑出千军万马的气势,一路卷起沙尘长龙,目测有十里之长,可见其速度之快。
队伍威风凛凛,气势如虹,一骑抵百,一队破千。
待到城墙近前,马速才缓缓放慢,
小刀俯视,见队伍有条不紊的调整队形。
由八字,改成方形,显然,中间那一骑,便是队伍头领。
银城白日城门大开,东门乃是通向中原,隐约可见,此队人马便是中原人。
只是,待到距离城门十丈处,便不再前进。
方队前,冲出一人,高举令牌,对着城门喝道:
“七省巡按陈锋,陈大人到此,银城官员速速接见!”
小刀闻声,当即一个翻身,跃下城楼,脚步轻点楼梯,如大鹏展翅,翩然而下。
竟是比守城卒卫快了三分,一路奔回县衙。
县衙后院,张县令正半躺在摇椅上享受。
小刀几个箭步上前,也不怕吓到张县令,直接道:
“七省巡按陈锋陈大人来了,请县令大人去接驾,如今已在东门外。”
张县令眼睛都没睁,随口来了一句:
“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怕热的慌……”
随后反应过来,富态的身板一咕噜爬了起来,无比利落,脸色大惊。
“你说什么?谁来了?谁?”
小刀叹了口气,又重复一遍:
“七省巡按陈锋陈大人来了,请县令大人速去迎接,如今已在东门外。”
张县令豆眼圆睁,慌忙扯着小刀就往外跑,道:
“完了,这个瘟神怎么来了,天要亡我啊……
这陈大人,可要你去招待,本官打个照面就好了。”
小刀道:“这不是问题,可大人你怎会如此,如此……”
张县令松开小刀,路过大堂,挥手对衙役喊道:
“把老爷的乌纱帽取来!快!所有人跟我去东门方向。”
衙役见此,赶忙回身给张县令取乌纱帽,一众人跟着县令小跑而去。
张县令又对身边的小刀,道:
“你是不知啊,这陈大人,名叫陈锋,是御前红人,官居七省巡按可不是白来的。
说好听的,是尽忠尽责,说难听的,他就是鸡蛋里挑骨头,都能把人搞死。
调我来此任命的曲大人,为人算是两袖清风,但那个官员不贪?
曲大人就收了商人一个庄子,就被陈锋扣上贪污受贿的帽子,拉下马了。
还有告御状的燕大人,御状没告成,反而被陈锋查出十年前的舞弊案,一家老小全被发配边疆了。
还有,武状元刚被大将军招赘,便当街被陈锋乱箭射死,原因竟然是武功路数非正道,又拒捕盘查,便这样死了……”
小刀听后也是哑然。
这位陈大人……很难搞?
张县令缓口气又道:
“所以,我是怕啊,往日虽然不曾做下什么大错之事,但难免会有些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