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冷……冷静！他还是个孩子……”
师远洋无语了：“我没要动手。”
说着，伸手将小蝶嘴里布取了下来。
唐旭梗着脖子和他对视，不甘示弱背后，又隐藏了一份脆弱。
师远洋拍了拍手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俩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下吧。吴老师，你睡楼上客房，我在楼下。”
他转身往客房走去，头也不回。
吴明学再次惊呆了，看了看砰地一声关上客房门，又看了看唐旭和小蝶。
最终，只好锁好门上楼去了。
唐旭蹲下身，让小蝶靠着自己，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小蝶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浸透了他脏兮兮衬衣。
窗外月色从明亮到晦暗，逐渐被黎明晨曦所取代。
光影投射在客厅里，像是不知不觉过了几代光阴。
唐旭始终望着落地窗处光线，小蝶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声音。
唐旭保持上身不动，转头看了过去。
师远洋摸了摸饿瘪肚子，从冰箱里翻出两个冷饭团。
叮热了之后，拿着烫手饭团向他走了过来。
唐旭视线追随着他。
师远洋在他面前坐下，撕开一个金枪鱼饭团吃了起来。
他实在是饿极了，几口吃完后，又撕了个培根奶油饭团吃起来，末了打了个饱嗝。
唐旭：“……”
他斜眼看着师远洋，觉得这个omega行为简直幼稚可以。
师远洋舔了舔嘴角，毫不在意地看着他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师远洋，虽然也没什么必要告诉你，但看在你是唐统领弟弟份上，还是说一声好。”
他像是故意一样，又成功地让唐旭眼底燃烧起怒火。
不过因为小蝶睡熟了，他没有吭声，只是憎恶地瞪着他。
师远洋不管他，兀自说道：“你哥哥对你一定很好吧，上衣、裤子、鞋子，都是星际限定款。长得也细皮嫩肉，这手一看就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唐旭快被他气死了，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师远洋说：“你就没想过吗，为什么你哥要把你从小送离拜恩，不过是一个同父异母庶子而已。他比你大多少岁，你还没学会走路时候，他就已经是拜恩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单单一个你凭什么对他构成威胁？”
唐硕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到最后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没法反驳——因为师远洋说确是事实。
他从小被骂私生子、扶不上墙庶子，没有人正经拿眼睛瞧过他一眼，除了唐硕。
师远洋从他反应中，推断出自己猜中了。
唐硕当初把他流放在外，根本就是为了保护他安全。如果他留在拜恩，势必会作为人质被顾枭控制起来。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奴隶营是个什么样地方吗，你一定不知道吧。因为唐硕把你保护太好了，你根本不知道拜恩现在处境有多难，也不知道他为了拜恩付出了多少。”
“曾经，我也什么都不懂，因为有个人也把我保护很好。用他自以为正确方式……可是，到最后他输一败涂地，我也终于被一棒子打醒。”
师远洋在说这些话时候，没有看他，而是和他之前一样，看着窗外微光。
不知道为什么，唐旭觉得他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悲凉。
师远洋静了静，说：“我不是你哥哥人，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救你。我之所以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是因为有个人想救你，他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很多人存在你身边时间，不过短短一瞬。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下一秒就再也不能相见。”
“所以，别再闹别扭了，珍惜现在时刻吧。”
他转过身，伸手抚在了小蝶熟睡脸庞上。
“你哥哥很疼你，就跟你疼她一样。”
唐旭瞳孔因他这句话而紧缩，小蝶在他胸口蹭了蹭，陷入安心睡眠中。
如果没有长期信任和依赖，是做不出这幅表情。
师远洋收回手，淡淡地说：“她是你亲妹妹吧，所以也是第二个‘私生子’。”
唐旭许久没有说话，客厅里回荡着他略显粗重喘息声。
良久，他方声音干涩地开口道：“哥哥不喜欢小蝶，当初如果不是我用命要挟，他本来打算让小蝶顶替我，继续留在拜恩。”
师远洋皱了皱眉，有点搞不懂唐家兄弟这奇怪相处方式。
唐旭垂下眼眸，“因为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师远洋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回不回得去还不一定，这几天就在这里等消息吧。但在得到消息前，我是不会给你松绑。”
他不可能因为一时怜悯，而害了顾重阳。
唐旭看向他：“你刚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救我那个人，和保护你是同一个人吗？他为什么输了？”他像是怕师远洋听不懂，又补充道。
师远洋没再看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以前输了，但现在不会了。”他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黎明曙光中，唐旭露出若有所思表情。
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