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绢被她气得愤怒又委屈,还有一种不甘的怨气,脱口道:“你对我,就不怕这事传出去,外人说你嚣张任性,连家姐妹容不得,若是朝臣和太子殿下知道这事……”
“知道又何?”裴织不以为意,“只要皇上和太后不说什么,外面那些人能说什么?至太子殿下……”她故意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相信他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夸我呢。”
她就是这么信。
信得让人打她。
裴绣和裴绮呆住了。
裴绢却知道她是说真的,上辈子她就干过这种事,她根本什么不怕。
看着裴织那张漂亮又猖狂得意的脸,不禁让她起上辈子的某些事,理智归来,又惊又怕,整人缩在角落里,垂下了头。
裴织啧了一声,从袖袋摸出另一装点心的荷包,慢慢地吃起来。
就这点胆子,能成什么事?
所以对祖母的担心,她丝毫不以为意,就算裴绢肖太子,但她敢对己出手吗?
她不敢!
马车里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
裴绢像小媳妇似的缩在角落里,裴绣和裴绮大气不敢喘一。
直到裴织给她递点心,两姑娘看她脸上亲和的笑容,慢慢地放松下来。
裴绣挨近她,小声地说:“阿识,你刚才真有气势,棒极啦。”她抿着唇笑,瞥了裴绢一眼,不知怎么地,竟然觉得有些爽。
裴织揉了揉她的额发,微微笑了下。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马车抵达城南。
他在城南的大街前的一株老榕树旁下车,榕树大魁梧,枝繁叶茂,树上挂了不花灯,灯光迤逦而去,热闹又繁华。
裴安珏和梁萱夫妻俩走过来。
“咱先去聚英楼歇息,我让人在那里定了位置。”裴安珏说道,不由看了裴织一眼。
裴织当作没看到他的眼神,姐妹几朝聚英楼走去。
街道两边是各种小摊子,有卖各种吃食的、有卖手工艺品的,更多的是卖花灯的摊子,还有猜灯谜的。
边走边看,颇有一番趣意。
突然,裴绣道:“阿识,快看那里,那些花灯真可爱。”
裴织看过去,只见路边一摊子上支起的竹架上挂着数盏花灯,这花灯以动形象为主,是做得圆圆胖胖的,透着一种憨态可爱的劲儿,宛若q版的动。
确实很受小姑娘喜爱。
裴绣拉着姐妹过去,拿起一老虎花灯,“我要这,阿识,绮儿,你呢?”
裴织看了看,拿了一圆乎乎的小狼崽花灯,裴绮则拿起一小兔子花灯。
姐妹三拿了己要的花灯,只有裴绢什么没拿。
裴安珏给妻子拿了一盏小狗花灯,得到梁萱一满是柔情蜜意的眼神,他握了握妻子的手,转头问道:“二妹妹,你要哪盏花灯?”
“不用。”裴绢冷淡地说。
见状,裴安珏没说什么,让下人付了银子,一群人继续朝聚英楼走去。
他一路上边走边看,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会停下来看一看,买上一份,原本只需要两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大半时辰,方才抵达聚英楼。
裴安珏带着几妹妹进入聚英楼。
聚英楼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历来是各种灯会、庙会的最佳赏景之地,临河而建,河边还有一片空阔之地,那里搭起数挂满花灯的灯楼,达三丈余,花灯的样式之多,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在这里,不仅可以观赏花灯,还可以观赏河岸两地的热闹夜景。
威远侯府定的包厢在二楼。
他往楼上走时,楼上正好有人往下走,两拨人马在楼梯拐角处碰了正着。
为首的是一穿着桃红色镶绿色芽边襦裙的女,梳着双鬟髻,头发簪着姆指大的南珠珠花,珠玉生晕,娇俏极了。
是安玉公主。
安玉公主身边还有安国公府的梅葳儿,表姐妹两素来好得形影不离,今一起出来看花灯,倒不稀奇。
安玉公主和梅葳儿看到威远侯府的人,不禁愣了下,两人的目光双双落在裴织身上。
裴织落落大方地朝她笑了笑,主动打招呼,“原来公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