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要知道,我们才是当爹娘。让你小小年纪就和魔修厮杀,已经是我们做父母对不住你。哪能再把这种事情也丢给你?”
花非花也从旁边扯了一把白飞鸿衣袖。
“好了阿白。”他小声对她说,“做爹娘也要面子。差不多也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嗯?”
白飞鸿捂着越来越红脸,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很轻很轻应了一声。
“那……那好吧。”
她声音更加细弱,也更严肃了几分。
“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们瞒着我。但是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必须和我说……明明先前凶我时候都不是这样,怎么到了你们身上就变卦了……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们是一家人吧。”
“好。”
闻人歌难得低了头,郑重地对她许诺。
“今后再有什么事,我和你娘一定不瞒着你。”
花非花笑眯眯地一拍手,两只眼睛都弯成弯弯弦月,就连声音都刻意抬得很高,听起来十分欢欣鼓舞。
“好了,父女和好,皆大欢喜!”
他侧过脸来,冲着白飞鸿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白夫人应该也很想见阿白吧,我记得从先前那件事之后,阿白就一直住在太华峰上,也没有机会下来见家人……这样好了,反正玉简送来之后我们就没有什么事,倒不如让阿白和她娘亲好好聚一聚?”
“也可。”
闻人歌轻轻颔首。
“你娘现在应当是在后山莳弄花草。我现在使人去通知她,你们去后山找人就好。”
“好。”
白飞鸿点了点头,便领着花非花朝后山走去。
不周之山是昆仑墟之中唯一一座四季如春山岭。也许是历代峰主所修都是医道缘故,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代峰主闻人歌回春诀已臻化境,天人感应,物我合一,不管什么时节,不周之山都是草木葱茏,翠意盎然。
便是如今已至隆冬,不周之山花草与树木依然生机勃勃,甚至可以看到不同时节花簇拥着盛开,迎春、玉兰、青莲、金桂、腊梅……全都喧闹着一处盛放,热热闹闹从山脚一路开到山顶去,令看人都不由得连声称奇,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样景象。
一路行来,尽是缤纷花色,草色青青。
在不周山上,便是风也来得比别处更和煦一些,一阵风过,银杏叶徐徐飘落,如同剪落了一地碎金。踏在上面,也发出些微歌唱般声响。
在这样环境中,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有行进时细微脚步声,还追随着他们身影。
“你同你父母关系很好。”花非花忽然开口,微微笑着,“倒是令人艳羡。”
“你同你父母关系不好吗?”
白飞鸿很少听花非花谈及自己事,闻言不由得回过头来,有些好奇似看着他。
“我好像从没听过你说自己家人。”
花非花怔了怔,而后又一次眯起眼来,妖妖娆娆地望了她一眼。
“这么关心我事情,怎么,对我家里人很好奇?”
“不想说便算了。”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
“也没什么不能说。”
花非花眯着眼,面上依然挂着那种微微笑。
“花家情况也没那么复杂,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渣,骗了大户人家小姐,入赘以后谋夺了对方全部家产,然后便开始高高兴兴做了一个负心薄幸人,整日流连花丛,害得他原配夫人伤透了心,整天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
“……”
毫无准备听到这么一个豪门恩怨故事,白飞鸿有些讶异地再度转过头来。她试图看清花非花表情,但他此刻挂在脸上笑实在太过完美无缺,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好迟疑着伸出手来,拍了拍他手臂。
“节哀?”她犹豫着说。
“倒也没什么好节哀。”他笑容里多了一丝古怪意味,“反正那个人渣现在也受够惩罚了。我想,至少那位大小姐看到他如今下场,会觉得解气……甚至好笑也不一定。”
“咦?”
见白飞鸿面露不解看过来,花非花低低笑了一声,抬手遮住了她眼睛。
“具体过程就不是小孩子能听故事了。”
他笑着说,话音里却带着一点别样意味。
“不过,我父亲,确实是一个很会骗人男人。”
他话语里笑意越来越重。
“连我都被他骗了很多年。听着真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