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白飞鸿肩。
“她现在看到我就会想起火灾那天事,我先出去了,你给她好好诊治。”
白飞鸿应了一声,待花非花离开之后,她才走到床边,稍稍弯下腰,对着蜷缩成一团疯女人伸出手去。
“没事了,出来吧。”她柔声道。
也许是她指尖回春诀温熙令疯女人感到亲切,也许是她柔和神情让疯女人想起了故人,她怯怯地探出头来,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圈,确认了花非花并不在这之后,方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手指却还是死死抓着帘子不放,似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再度缩回床柱后面去。
“嘘——”疯女人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一双眼睛神经质地瞪着白飞鸿,“猫妖还在外面,你可不能说话,不能让他发现了。”
白飞鸿任由疯女人牵着她手,不动声色地替她诊起脉来。
“猫妖?”她随口应着疯女人话,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你说猫妖,是怎么回事?”
奇怪,这个脉象……
“猫妖是来找小姐。”疯女人左看右看,神秘兮兮地凑到白飞鸿耳边小声道,“他怪小姐当年没有同他走。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是他自己不守约定,消失了那么多年,突然冒出来,却说是小姐背叛了他!”
疯女人说着说着,自己都咬牙切齿起来。
“当年小姐那么喜欢他,喜欢得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她那么尊贵人儿,为了和那个猫妖在一起,居然舍得下这一切同他私奔,是他自己临时毁了约!小姐在约好地方等了他那么久,那猫妖却一直没有来。后来小姐没有法子,才在她父亲命令下嫁了现在老爷。那猫妖什么都不知道,倒好意思说小姐对不起他!说要来找小姐报仇!”
疯女人直咬得一口牙齿都咯咯作响。
“可怜我小姐,陡然受了这么一激,就病得起不来身了。老爷这些年得了势,对她也渐渐不尊重起来,这府里下人都是趋炎附势,要不是小少爷孝顺,那些东西就连药都不肯给小姐好好煎!那猫妖当年负了小姐,还敢说那种话!我苦命小姐啊——”
疯女人说着说着便呜咽起来,白飞鸿看了她一会儿,方才松开了扣着她脉搏手。
这个脉象……她当初分明是被活活吓疯。
而且从她一直被困在那一日情况来看,应当就是当年火灾之时,留给了她巨大创伤,永远把她困在了那一段时光中。
除非洗去那一日记忆,否则,即使现在让她清醒过来,她迟早有一日还是会疯。
白飞鸿在心中默默背着能清洗记忆药方,一连过了十几个,才终于敲定了最适合这种情况药剂。
然而,在她起身离开之前,却听见了疯女人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
“真是王八蛋、狼心狗肺、负心汉——”她声音更低了几分,几乎变成含在嘴里咕哝,“明明小姐都是为了他才会嫁给那个臭男人……真是,要是当初听我,把孩子打掉就好了……”
白飞鸿身形一僵。忽然觉得修真者过于耳聪目明也没什么好处。
她真一点也不想知道花非花身世秘辛……
当白飞鸿正在小屋里和疯女人面面相觑时候,云梦泽也找到了自己一直觉得不大对劲地方。
从昨日进入这座宅邸开始,他便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云梦泽弯下腰,用掌心抵着地面,感受着土地间蕴藏灵气。
灵气走向不对。
他想。
而且,就算知道花家一度以买卖妖族牟利,当年那场大火就是妖族报复所至……但这土地间所蕴含煞气,未免也过于浓重了。
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这里杀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妖,才能酝酿出这样骇人怨煞之气。整个土地,都仿佛被亡者怨恨浸透了一样。
云梦泽收回手,面色难免有些沉郁。那冲天怨气仿佛还残留在他掌心,但此地被高人设下了阵法,从外界看完全看不出异样,就算是白飞鸿亲自来探查,恐怕也察觉不出什么不对。
若非龙感知敏锐,云梦泽也无法发觉此地异样。
“客人,再往前走,就是花家禁地了。”
花大管家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他低头垂手,神态一如平日恭敬。
云梦泽却看了他一眼,须臾,问出了一个从昨天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时候,就让他莫名在意问题。
“你……”他顿了顿,说出龙感知所告诉他事实,“是半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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