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纳兰胤如约而至。
只是凌霄这回倒是没再抱着他大腿哭嚷着不肯走,甚至连句话都没跟他说。
楚伶见状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
“嗷呜”一声低吟从面前绘青衣的手腕传来。
楚伶低头看着从绘青衣袖口中探出个小脑袋的小白龙,是那条之前陷入休眠的水虬。
伸手摸了把其漂亮的角,嘱咐道:“小白,好好保护他们,等我回来必助你化形。”
一声低吟像是应了他的话,接着又缩了回去。
绘青衣拉了拉他的衣角道:“师傅,你弯一下腰。”
“嗯?”楚伶依言照做。
绘青衣踮起脚尖,看着近在咫尺的唇,顿了一下,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师傅,注意安全,我在天听阁等你回来,接我回家。”
楚伶怔愣地摸着自己被亲过的侧脸,看着绘青衣的背影,眼神古怪,这年头表达师徒情深的法子都这么……嗯,亲昵了吗?
目送两小孩走进传送门,一旁的纳兰胤阴阳怪气道:“楚宗主跟令徒的关系可真好。”
他刚才可是看的明白,刚才那长得跟个小女娃似的孩子分明是想亲楚伶的唇,只是后来改亲了脸颊。
楚伶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微笑:“师徒之间关系当然好,想来像阁主这样的孤家寡人是不会明白的。”
纳兰胤:“……”
纳兰胤:“呵,看来楚宗主已经不疼了?啧,亲手剖丹,自削修为这种情深,鄙人也消受不起。”
楚伶:“……”
要不是嘴上亏吃多了,有了警觉性,他差点忍不住想反击一句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送走纳兰胤后,他轻松了口气,迫不得已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养伤,稍有好转这才启程赶去玉虚山。
当他来到玉虚山下,已经时值九月。
他想到楚摇会刁难他,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进外门,就被隐仙宗一名小弟子拦住了。
“请问阁下是否有请帖或信物?本宗规矩森严,所有外人,无故不得入内。”
楚伶垂眸,淡声道:“烦请向令宗主通传一声,就说楚伶求见。”
那名弟子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作揖道:“请阁下稍等。”
楚伶颔首,面上不显情绪。
思渊殿内,楚摇慵懒地斜坐在榻上,正与一眉眼妖异的紫衣男子对酌。
听见门中弟子通传,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那弟子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站在原地一脸纠结。
自家宗主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要见人还是不要见啊?
想走又不敢走,不由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紫衣男子。
墨烬璃见楚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寒玉盏,不由恭敬地出声提醒道:“尊主,楚宗主还在山门外等着,您不去见一面吗?”
“他楚伶多矜傲君子,我一个不忠不仁不义的小人,哪里配去见他,让他走吧。”
站在殿中的那名弟子陡然一个哆嗦,莫名觉得心寒,连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楚摇饮尽杯中烈酒,眉眼间一片暴虐阴鸷。
呵,师兄,我给你机会离开,不走,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