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大半个月的晴好天气,青灵山上的雪总算有了消融的迹象。
然而开始化雪的青灵山却比往常还要冷数倍。
由于楚摇前两天说有事需要出趟远门,至少三五日才能回来。
只剩自己一个人待山上的楚伶,整日里不是缩在软榻的毛毯里,就是裹着被子躺床上睡觉,昏昏沉沉度日,少有清醒的时候。
这天他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来山上要杀他,吓得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躺在床上怔怔出神了许久才逐渐回过神。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子,通过从窗外照进来的清冷月光看了眼空荡昏暗的房间,突然很想楚摇。
算算日子,那人都离开五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而且后天就是年三十了……
本来还想着活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有个人陪自己过年了,难不成这回又得自己一个人过?
不知是心生挂念还是这段时间睡太多的缘故,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索性拿出夜明珠起身下床,披了外衣拉开了房门。
看着门外已经消融很多的雪色和满目荒芜的苑子,心情更是宕到了谷底。
陡然间竟想出去走走,好散散心中的抑郁。
然而一只脚刚踏出房门,顿了一下又给收了回来。
因为他记得楚摇临走前很认真的告诫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这个房间,说山上近来不太平,怕他独自出门的话会出事。
虽然光从表面上看,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过他相信楚摇不会害他,既然说了外面有危险,那么就一定有真的能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东西。
他转手关上了房门,决定好好待在房间里乖乖等楚摇回来。
从书架上挑了本书走到书桌后坐下,古文晦涩难懂,大概说的应该是某个时期的历史,在他看来还不如研究医书来的有趣。
看了半晌把脑仁都看疼了,便将书合上放在了一旁,拿笔蘸墨在纸上写写画画,七歪八扭的墨色线条印在白纸上简直不堪入目。
“……”
突然想起来楚摇看书时有批注的习惯,他从书架上翻找了半天总算翻出一本来。
他从未仔细看过对方的字,只是偶尔扫上几眼,隐约记得那是一手好字。
如今仔细的看去,确实是字如其人般让人一眼惊艳。
与楚摇给他的温暖亲和不同,纸上这些铁画银钩般的字犹如北风入关般深沉冷峻,隐约可从其中感受到迫人的气势。
他将书铺好,然后照着对方的字一笔一画练起字来。
练的手的酸了,也只能照着模样“画”出个形状,没有半点风骨韵味。
打了个呵欠,丧气的合上书,支着头胡乱在纸上画着。
“……”
当他看清自己写了什么时,不由顿了顿笔,微微皱眉将纸揉成团扔到了地上,打了个呵欠,继续写写画画,写满了就换纸,换张干净的纸继续写!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重复这个动作了多久,直到手臂酸麻,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他这才放下笔,由于懒得挪身子,索性直接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