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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爱美人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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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_4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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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露台下战火燎原,血海汹汹。天露台上,统帅硬拖拽着无法反抗的虞夫人,满怀恶意地让虞夫人同自己一起宴饮。虞夫人苍白着脸,听着耳边遥遥天际传来的鼓声和呐喊声、兵戈撞击声,她的心脏如撞金石,一寸寸皲裂。

听那统帅将自己和虞夫人宴饮的消息传到下方,之后不断有士兵来,向她身边的统帅报最新的消息

“报,天子登了岸”

“报,楚国公主左臂重伤”

“报,天子带领的军队仍向天露台打来”

“报,公子翕与楚公主仍向天露台打来”

虞夫人面色更加白。

他们都没有后退都要来她心中疯狂地喊着“不要来”,她宁愿他们负心无情、薄情寡义范宏不是一直如此么他不是一直做得很好么

为什么现在他要来

她睁开眼,看统帅用意外眼神看她。统帅说“本以为增加兵力后,他们会舍弃你。许是夫人太过貌美,让天子念念不忘,天子和公子翕,才会都要来救夫人。看来我捉来夫人,是捉对了。”

他又若有所思“夫人如此绝色,此战结束后,不如随我面见我王夫人若想活命,去服侍我王君如何”

虞夫人目光虚虚的,落向露台下方的战火。黑夜中,即便坐在高处,那些也是看不清的。她轻声回答统帅的问题“我其实早就不想活命了。”

统帅愣一下,然后以为虞夫人是拒绝去服侍齐王。他面色铁青,怒视这位夫人。

虞夫人却好似没注意到他那凶恶的眼神一样,而即便注意到了,也没什么。她静静地说“十八年前,我就被杀过一次。十五年前,我再一次地生不如死。我早就不想活了,若非是为了我的翕儿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我若走了,他会折磨我的翕儿。我是为了翕儿才撑到现在的。”

统帅愕然,想了一阵子,才意识到虞夫人说的是天子和公子翕。这女君在他面前空虚虚地说着陈年往事,统帅一时间,目中都闪过几丝怜惜。其实天下人并不知道周天子和虞夫人真正的仇怨,但周天子将虞夫人囚禁十多年,这是大周王朝的独一遭。任何女子被囚这么久,都会了无生意。

统帅这是还要用她,怕她真的心存死志,统帅劝了一句“夫人何必想那么多如今天子为夫人而来,天子自然还是向着夫人的。这样,我为天子留一全尸,赠给夫人。”

虞夫人不语。

统帅举酒樽向虞夫人,继续诱虞夫人跟随自己,事成后面见君王“夫人喝点酒吧,喝点酒会好受些。夫人也不容易,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我国君也是救夫人出去啊被关这么久,连筵席夫人都很久没见过了吧”

虞夫人低头。

看向丰盛的流水筵席。

其实丹凤台清苦,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批齐军登上丹凤台时,就带来了大量物资。丹凤台在短短几天内就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丹凤台,这里到处是兵马,到处是敌人

寒风猎猎,虞追忽然觉得有些冷。她拢了拢手臂,抱臂而垂目。眼睫在眼下投出浅浅阴翳,灯火昏黄色,然衬着她的脸,她的面容依然又白又冷,让统帅被她颜色晃得晕然时,又觉一阵烦躁。

虞夫人开口“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筵席。”

从四方环水到中心的天露台,狼烟猎猎燃烧,敌军将领和虞夫人在天露台上宴饮等天子的消息,传遍了四周。

龙宿军的大司命领军上岸,与敌厮杀。初时范宏不动手,但后来敌军太多,密密麻麻,丹凤台不知被围了多少兵,天子就也拿起了武器。龙宿军与公子翕的军队联系,双方照应,向一处汇合。

范宏持着剑,他难得在众人面前持器,敌军面对他时,都有些本能的对天子的敬畏。看这个脸色苍白的瘦削男人,面无表情,杀人如麻好似他常年高居天子位,竟也从来不怕杀人一样。

只有听到虞夫人在高台上与敌宴饮时,范宏才失了下神。

他抬头,看向那被旗帜、狼烟、树丛遮挡的灯火辉煌的去处。旁边大司命见天子愣神,他回头援助天子时,听天子喃声“不该设宴的。”

大司命在厮杀中没听清,他高声问天子“陛下说什么”

范宏目中杀意浓浓,血海涛涛,有敌袭来,他这次杀人的手法乃是直接抹脖,更为干脆。范宏淡声回答大司令“她不喜欢筵席。”

统帅口边的酒液一滚,他诧异向坐在旁边的女君看去。

虞夫人仍低头盯着食案上的鱼肉炙烤,幽幽道“我不喜欢筵席,因为我不喜欢人多,又因为他杀楚王的事发生在那场筵席上,他烹了楚王的肉去喂狗之后我讨厌所有大宴。我再不曾随他出席过所有筵席。”

“他初时气急败坏,拿剑指我,扬言要杀了我。但其实他那人,太过无情。无情在他能轻易杀了任何阻他步子的人,无情在他不知该怎么对付我。我便见他装疯卖傻他一直逼我,他或许以为只要逼迫,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我不再参宴,他以为我在胁迫他。他强逼我随他一起参宴,我在宴上吐得要死要活,见到肉食就恶心,我再无法看到一点肉腥他才知道原来我真的不能再参宴了。我于此道,已被他废了。”

统帅无言了许久,心想天子真是狠人。面对这样佳人,天子也下得去手。

一时间,统帅茫然,也不知天子为何会真的来丹凤台。

天子对虞夫人这样怎会来救虞夫人

统帅勉强道“夫人就没有一些有关天子的美好些的记忆么”

虞夫人怔了半天,她说“也是有的。”

“他脾性极爆,但在他与我翻脸前,我都是不知道的。我甚至以为他温文尔雅,是文弱又秀美的男子。他追慕我时,整夜整夜地站在我楼下等我一句话,每日每日地送小物什给我。”

“我刚到楚国时,和楚王没见过几次面,他倒是夜夜来找我。”

“之后我们回到周王宫,我才知他身份,才知他妻妾成群。我与他争执,闹得王后都来问我为何要箍天子。我以为他就此再也不来,但他仍忍气吞声,夜里来找我,让我不要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

“我成了虞夫人,我说不喜他的妻妾,他便让人不来打扰我。我说想吃鱼,他亲自下水为我捕鱼。我站在水边,看他在寒夜中下水,黑色衣襟尽被泅湿。他前一刻还在和人问话政务,后一刻就连深衣也不及换,就来找我。那时我觉得我又重新爱上他了。”

虞夫人目中怔忡的,失落的“可是他真的不懂情为何物。”

“他做错了太多事,一意孤行,妄图以战来解决所有事情。到他发觉已经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们便彻底结束了。”

“他将我囚于丹凤台,他说若我不肯爱他,他就一辈子不放我出去。爱他从世人那里学到了这么一个字,就套用到我身上。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的东西,他来要求我我是曾爱过他的,可是我爱他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我在丹凤台这么久,这么久我才想明白,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懂情。我没有在最开始就发现我不够聪明,我是世间那类最笨的、只有美貌、兀自清高的美人,我根本不懂他的难处。既无法远离他,又无法帮助他我们便这样一直挨着,挨到了今天。”

虞夫人闭上眼。

两行泪水挂在腮畔上。

统帅为这个故事所震惊,明明满是战火,他盯着落泪的虞夫人,良久未回神。直到小兵再匆匆来报“公子翕与天子汇合了”

“什么”统帅站起来,面容一阵扭曲,“为何还没有人死”

他暴躁“再增兵增兵”

小兵断断续续地报道着下方战况,明明齐军几倍于对方,但龙宿军悍勇,楚军又有公主亲自率领、士气大振,这两支军队合二为一,竟然抗住了齐军的攻杀。不但抗住了,他们还在不断地猎杀齐军人。而公子翕所带的那些人,更是良好的刺客。不断偷袭,让齐军不堪其扰

算下来,统帅有不祥预感,觉得自己所带的军,竟是要奔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架势去的。敌军人少同归于尽还可理解,但是齐军这么多兵力同归于尽岂不太可笑

虞夫人安静地听着统帅对小兵咆哮,让兵马聚拢,全去堵杀敌军。统帅想拿虞夫人做饵,但敌军真的如此凶悍,统帅又怕了虞夫人听统帅喃喃自语“不如,让丹凤台外增兵来援他们可都等着啊。要不是为了战功”

虞夫人心里猛惊。

丹凤台外面仍有齐军等着随时也来援他们未曾来,只是因为这个统帅想要战功,抢了机会

看那统帅锁着眉头喃喃自语,有念头深种的倾向虞夫人忽地伸手,打掉了案上盛满酒液的酒樽。统帅阴狠的目光向她看来,虞夫人说“我为君舞一曲,以庆宴,可好”

统帅意外她居然如此顺服,但天下绝色美人连天子的脸面都不给,却要为他舞一曲统帅自然欣然而应,见虞夫人起身,走向露台中央。

统帅欣赏着虞夫人的舞姿,忘了自己方才想向丹凤台外求援的心思。

范翕满身血污,楚宁晰左臂大脉受伤不能再动,二人背对着背,杀敌杀得都有些麻木。反是在他们不远方杀敌的泉安,先注意到了向他们靠拢的军队,认出了那军队中的黑衣男人泉安惊“陛下”

范翕和楚宁晰身子同时一僵。

范宏缓缓将脸转过来,看到了他二人。

站在一地尸体间,范翕陡然见到自己的父王居然和自己在一起杀敌。虽然早听到了天子来,但亲眼见到天子他心情复杂,待要行大礼,又无暇顾及,只唤了一声“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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