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一郎耸了耸肩,也不再作声。
次日,邑京城日。
公主府临街的巷道里,姚十一正翻看着诗文,神情愈发敬佩,至后来,甚推搡了一下荀安的肩。
“荀兄这字,这诗文,高出某许多啊。”他赞叹道,“以荀兄之才华,若能科举,定能雁塔提名!”
荀安拿回那些拜谒诗。
他自知晓自己的能力,不缺一个姚十一夸赞。
何况这些是他昨日连夜赶的,准备仓促,虽不及他平日,但也算勉强能拿出手。
“自然,即使金榜题名,若无人帮衬,那也只能苦苦煎熬,过个数年,也不过是个县丞,怕是此生连看一眼凤阁的机会都没有。但要是能得人赏识,那可就不同了。”姚十一道,他突然停了话。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他低声唤道,“快,快,荀兄,咱们一起去拦马车……”
“荀……”他话音没落,身侧的人早已奔了出去。
再抬眼,便见那少年已然拦在了马车前。
姚十一感慨摇头赞叹,这小郎君说着不做,可这动作倒是出奇的快。
“殿下,昨日多有冒昧,这些是我的拜谒诗,无论如何,请殿下一看。”
马车停了下来,车巾拉开,荀安的神情开始期盼。
却见是茗礼。
茗礼面带不愠盯着他,然后跳下马车。
“拿来。”
“什么?”荀安未反应过来。
“不是拜谒诗么?拿来啊。”她伸出手不耐道。
“啊?”荀安眉眼欢喜,朝马车里张望,“殿下允了?”
“我……”
“拜谒诗拿来,您请自便。”茗礼说完,立刻又钻回了马车。
待马车逐渐远去,荀安只来得及见一片尘土。
姚十一郎走至他身侧,叹了口气。
“荀兄,任重而道远啊。”
荀安瞥了眼姚十一,这姚瞻前世他也只有几面之缘,无多才华,只生了张还算不错的脸,是个想凭借衣带往上爬的俗人。
后来被临王收入府中,倒是颇得宠爱,临王失势后,也被他带的平叛军斩于刀下。
他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听了这人的话失了理智?
“咱们还是先去吃点酒,若要引殿下青睐,再从长计议。”姚瞻揽过他的肩,朝前走去。
“不必了,”荀安躲开他的手,“我自己有办法。”
“荀兄,你有什么办法,我瞧着你那法子也和我差不多嘛?不是我夸,若没我,殿下定然不会多看你一眼。”
荀安不想再与他多话,他朝前走了几步,身后姚瞻的话又传来。
“你知道,殿下常去的地方是哪里么?”
“殿下何时归,何时走,平日又喜好什么?”
他脚步一顿。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能知道。”他道。
自己好歹也是牙帮东家,要寻点消息有何难处。
“某自信荀兄有法子,只是得知这些消息毕竟还是要花些时间,不如直接问某这个现成的。”
荀安心有摇晃,迟疑回过头。
“某就知道荀兄是上道人,”姚十一跑来勾上他的肩,“某与荀兄说,某已经在这里蹲了一月有余,殿下日常某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荀安握紧了拳。
“某说这日常只是殿下出府归府,日常去何处,可不是别的什么。”姚十一解释道。
荀安眉眼才垂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昏了头了,竟鬼使神差地准备留下来,想听听他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
“某与你说,有个计划某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