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话的柳一盼，本来是很不好意思的。
但听到行云大师说对不起明元，她又担心的抬头看去。
“虽说明元已经转世，但终究同出一源，是肯定会受到损伤，或者丢掉性命也未可知。”
行云大师笑完，便脸色沉沉的说出这话，柳一盼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她心中难受得很，并且这种难受，不是对于这个消息本身的难受。
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找不到人成为情绪的宣泄口。
虽然这件事情，是读经使者的元神促成的，但他自己最后的结果也落得个转世而已。
并且行云大师做这件事情，也是完成读经使者当时的意愿，也就是明元前不知多少世的意愿。
但完成这个意愿之后，又会对转世之后的明元，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在这件事情中，每个人都是因也都是果，所以才让她憋得难受。
若是一定要找出一个宣泄口，那就只能是掉包净世莲心的巫慈。
行云大师说完话，见柳一盼一动不动坐着，他也没再说些什么。
“狗东西！他既然不想当人，我就让他后悔成了人！”
此时安静一片的山洞中，突然响起柳一盼咬牙切齿的声音。
沉默的行云大师，不由有些惊讶的看过去。
柳一盼这才注意到，自己此时面部的狰狞，忙用力在脸上揉搓一阵，才开口解释道：
“不是骂你，我是说巫慈。”
行云大师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憋屈，便没接话，只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柳一盼情绪平复下来，才再次开口：
“明元知道这件事情吗？”
行云大师就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
“知道的，之前还和我闹脾气呢。”
柳一盼有些惊讶，明元在她跟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很少见他有脾气，一时觉得有些新鲜。
但看到行云大师，用对待后辈的态度来说明元，柳一盼又觉得怪怪的。
“那你现在究竟是行云，还是读经使者的元神？”
读经使者的元神是有意识的，行云大师自己也是有意识的，柳一盼不禁好奇要怎样融合成一个人。
毕竟就她认识行云大师这么久，并没有发现对方，有精神分裂的趋势。
这个问题倒是把行云大师难住了。
柳一盼见他不好回答，又进一步提问：
“我是想说，行云大师本身，若是正常修炼早已经该飞升了吧？”
放着好好的飞升不去，偏要答应一个必死的条件，若说这其中没故事，打死柳一盼都不信。
正为难的行云大师，有些惊讶的看了柳一盼一眼，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这其中确实是有故事的。
“行云本是婆娑寺中天才弟子，又出身机关世家，飞升是迟早的事情。”
行云大师一边思索，一边以缓慢的语调说道，像是在搜寻一些过分久远的记忆。
“可能是天妒英才吧，当年他不过刚刚崭露头角，偏撞上一些不能说的事情。”
“最后碍于他当时的家族势力，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师门长辈清除记忆时，伤了他的元神，导致永远无法进阶。”
“正是春风得意的年纪，即便是佛修，心中也是有怨恨的。”
“因为这件事情，他这个天才算是彻底毁了，他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都没有人知道。”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行云因为心怀怨恨，所以在师门清除他记忆的时候，就耍了点小手段。”
“他的元神确实伤了，但是他的记忆并没有被清除，而是被他提前储存了起来。”
听到这里，柳一盼敏感的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在这件事中，行云大师那段记忆，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是她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话，只是重点注意了一下，依然安静的听对方讲话。
“就在这个时候，魔界之灾蔓延到了神佛大陆，而行云也几次死里逃生。”
“起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离，为什么还要活着。”
“但随着魔界事件的发酵，他才渐渐明白，自己听到那个消息的重要性，心中的恨意更甚。”
“读经使者提前分裂的元神，就在这个时候遇上了行云。”
“一个元神受损，心怀仇恨的人，不管代价不代价，这样的交换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所以，那个消息到底是什么呢？”
柳一盼见行云大师停下，开口便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