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拦住铁华团,你们的工作是保住这艘宇宙战舰。”麦克尼尔提起步枪离开舰桥,并召回了游荡在外打击敌人的桀派高达,“如果他们的宿命是因我而活,那么接下来也该由我来结束他们的命运。”
麦克尼尔在心里对这些绝卖人战友们说了句抱歉,他把这些既要面对外部解放战线宇宙舰队围攻又要对付内部试图夺回宇宙战舰的解放战线士兵们而且在操控宇宙战舰方面缺乏经验的绝卖人士兵们丢在这里几乎等同让他们送死,但他并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铁华团的MS部队即便在火星舰队拥有数量众多的丹因斯莱夫电磁炮编织封锁线的情况下也可能给火星舰队造成不小的损失,这损失对某些人而言正是麦克尼尔带来的。
那么,已经求得了道德安慰感的麦克尼尔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真正的义务。
“你好像遇到麻烦了,迈克。”负责为麦克尼尔等人提供火力掩护的罗根说,他认为麦克尼尔若再不及时撤退就很难逃出敌人的围攻。“别指望你能无限制地使用爆发模式,你没有被后遗症困扰仅仅因为你目前足够走运。”
“只要足够我应付眼前的局面就够了。”麦克尼尔已经返回宇宙战舰的缺口处并回归到桀派高达的驾驶舱内,这时他得知阿尔斯兰中尉的MS部队正在赶来支援,不禁松了一口气。“你也别只顾着说风凉话了,我们要用最快速度把铁华团从战场上清除。确保他们很快失去战斗力。”
“当然,当然。”
【渡鸦号】并非在孤军奋战,它的推进促使火星舰队收缩了包围圈以便和企业雇佣兵宇宙舰队更好地夹击解放战线的太空军事力量。火星地表上的战斗和针对太空港、发射中心的争夺战仍未结束,但等到双方的太空军主力分出胜负后,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对胜利深信不疑的麦克尼尔等人甚至已经在为战后的重建工作考虑,这是他们坚持要求夺取一部分敌方宇宙战舰的主要理由。
在麦克尼尔等人夺取一艘解放战线宇宙战舰时,其余的敌舰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它们尝试着收缩战线、清理掉位于战线边缘的隐患,否则解放战线宇宙舰队很有可能在这里被彻底包围。结果,没法从战场上抽调出足够多的部队对付桀派高达的解放战线派出的拦截部队实属杯水车薪,它们甚至未能起到减缓桀派高达攻势的作用——那些MS要么被桀派高达凭借着无与伦比的机动性甩开,要么就在短暂的交火过程中变成了只剩下驾驶舱或躯干部分的残骸。虽然桀派高达不可能单枪匹马地消灭战场上的解放战线宇宙舰队,它的行动仍然给解放战线的指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熟悉麦克尼尔战斗方式的革命军将士们为麦克尼尔此番的心慈手软感到不可思议:桀派高达所经之处留下了不少只剩下躯干的MS,没人会怀疑麦克尼尔可以顺便攻击驾驶舱、夺走MS驾驶员的性命,而麦克尼尔的疏忽并不能仅用忙着赶路解释。几乎注定导致常人丧命的战术落在麦克尼尔手中则成了革命军宽宏大量的证明,迅速意识到麦克尼尔正在为革命军创造招降机会的新江少校马上以此为据启动了又一轮宣传攻势、称完全有能力轻而易举地碾碎解放战线的革命军看在过去双方曾经为人类文明的未来并肩作战的份上愿意手下留情。
……看上去,这些善意的劝告似乎没有收到什么效果。解放战线领袖杰克·巴蒂早在第二次火星殖民地起义爆发时警告自己的战友们小心加拉尔霍恩的虚伪面目,并把加拉尔霍恩革命军称为比旧加拉尔霍恩更危险的敌人。能够奔赴火星外轨道战场的无疑是解放战线中最坚定的战士,他们无视了火星舰队一次次的劝降和威胁,并利用手头所剩无几的手牌规划着对付敌人的策略。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横冲直撞的桀派高达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铁华团承担起对付加拉尔霍恩一方高达的使命。
接连甩开了几股追兵、驰骋在太空中的麦克尼尔听到了熟悉的警报,他在刺眼的红光充斥他的视野之前及时地做出了反应。古辛高达和佛劳洛斯高达正在充当铁华团最强大的远程打击武器、牵制受到冲冲保护的毛莫高达,如此一来能够阻止而且必须前来阻止麦克尼尔的只有三日月。沉重的钉头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二连三地砸向桀派高达,却被对手连续多次轻松地避开,只有一次砸中了桀派高达的盾牌——那盾牌也没有当场碎裂开来。
“……我一直想在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身处和巴巴托斯高达以DNA双螺旋形状轨迹纠缠着交战中的桀派高达内的麦克尼尔又开启了通讯频道,他知道自己的劝说全然是自言自语,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时刻拷问自己。“……想创造一个不需要十几岁甚至不到十岁的孩子走上战场的世界……一个可以让你们有另一种选择的世界。即便你们的过去无法改变,我仍然盼着你们可以卸下身上的负担……去过更加平凡的、普通人的生活……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吧,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战斗了……”
三日月或许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辩解,或许即便听到了也不会回答。在爆发模式的强化作用下,不断地追逐着桀派高达的巴巴托斯高达抓住一切机会发起攻击,那暴风骤雨式的疯狂打击足以让躲闪不及的常规MS粉身碎骨。凭借着多年来的战斗直觉和本能躲避的麦克尼尔几次看到死神得意洋洋地飘到他面前挥舞着镰刀,他唯一的底牌在于三日月使用的一部分近战技巧由他一手传授(而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
罗根帮不上忙,其他人似乎也帮不上忙,他们既无法瞄准高速移动的巴巴托斯高达也无法加入到这场依赖高达性能的混战中。此外,古辛高达和佛劳洛斯高达发射的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弹严重威胁了【渡鸦号】的MS部队、阻止了其对麦克尼尔的支援。虽然罗根强烈建议等到敌人把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弹打光后再反击,他本人都无法说服自己对麦克尼尔的现状熟视无睹。古辛高达和佛劳洛斯高达早已从毛莫高达于MA叛乱和加拉尔霍恩内战中的行动策略中吸取了教训,它们悬挂的那些厚重纳米装甲正是为了专门阻挡丹因斯莱夫电磁炮弹而设计的。
机动性处于下风的毛莫高达为了避免远程火力支援部队全军覆没而不得不后撤,这会导致麦克尼尔成为敌人的重点攻击目标。用丹因斯莱夫瞄准近战中的MS可能会导致误伤,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刹那间躲开致命的电磁炮弹,不过驾驶爆发模式下的巴巴托斯高达的三日月显然属于例外中的一员,而且罗根坚信敌人会在暂时排除了自己的威胁后马上重点对付麦克尼尔,那正是他要寻找的机会。
“这是我头一次这么郑重地要求你帮忙。”他轻声自言自语着,“把这些人都当做继承了MA生存方式的历史受害者吧,法里德公。解决他们痛苦的最好方式,也许就是把他们从人间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