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有着无比丑恶姿态的宇宙战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不断地躲避光束炮的麦克尼尔做好了发射反应弹的准备,他衷心地希望能够尽快把通用银河遗留给世人的【遗产】埋葬、不让它们继续为祸人间。躯体中仿佛有某种声音在指导着他完成每一个必要的步骤,甚至包括在VF小队和敌舰迎面相撞前的紧急避让。以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速度在刹那间折返并向着目标发射导弹的麦克尼尔没有犹豫,他火速向小队内的其他VF飞行员下达了发射反应弹的指令。接下来,老格兰杰和施瓦尔姆会展开接力赛,对敌舰进行暴风骤雨式的打击。只要攻势足够凶猛,再辅以杀伤力足够大的武器,仅凭VF摧毁一艘新Macross级宇宙航空母舰也并非痴人说梦。
三枚搭载有反应弹的导弹全部命中了目标,但从炽热的火球中径直穿过、毫不动摇地继续向着目的地的敌舰以张狂的行动结结实实地给了麦克尼尔一耳光。对自己原本的计划并无怀疑的麦克尼尔通知老格兰杰和施瓦尔姆做好打击准备,并把自己和战友们的VF捕捉到的爆炸瞬间影像发送给了其他战友们。
“这不像是爆炸被护盾拦截的模样,倒像是爆炸在某一位置无条件地消失了。”麦克尼尔补充说,他对敌舰的护盾本质产生怀疑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此前没有见到过防御性能如此强大的护盾,而观测到的爆炸被挡住的现象充其量算次要原因,“伐折罗战争后期飞速进化的伐折罗身上有类似的特征,如果这艘新Macross级宇宙航空母舰以某种形式被伐折罗改造过,或者是与伐折罗融合后的产物,那么它能够在外部启动一层次元断层并不值得奇怪。要是它外面确实有一层次元断层,我们浪费再多反应弹都没用。”
“有一种简单的方式能够检验你的猜想,那就是了解生物折跃波在这艘敌舰附近的传播趋势。”独自一人杀入敌方机群中的薄红似乎还游刃有余,她自告奋勇要帮助麦克尼尔等人找到敌舰的秘密,“罗根,你们的VF上应该装有生物折跃波信号分析设备……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说过我能看到你们的本质。”
“就这么办。”罗根不禁有些头疼,他一点都不想和拥有次元断层屏障的敌人交战。理论上来说,世上没有MDE无法破坏的屏障,但时空断层的相互作用远比表面上要复杂得多,而且这里恰好距离高维空间通道近在咫尺。“尽管歌唱吧,Zero,渡鸦部队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hya nie ya kru e
pul hiin tere prohiez
estei nobei
roek ei pu na ayu……】
麦克尼尔有理由认为薄红唱起的其实本该是一首舒缓柔和的歌曲,只是银发的叛逆歌者刻意地使用了较为激昂的音调罢了。现在不是欣赏歌曲的时候,如果渡鸦部队要转移至敌舰四周检测生物折跃波的变化,那么葛雷姆林VF中队就必须代替渡鸦部队去对付数量仍然惊人的敌方机群。他和罗根迅速就此达成一致意见并交换战场、和战友们赶去对付那些不知由何人在驾驶的SV-154战斗机。奇怪的是,歌声响起后不久,渡鸦部队的VF飞行员们惊讶地发现,持续困扰着他们的系统故障竟然很快偃旗息鼓了。大喜过望的莱恩上尉禁不住幻想起渡鸦部队以手段全面升级的AI电子病毒反制敌人的前景来,直到罗根提醒他目前新统合军尚无将生物折跃波明确武器化的方案为止。
检测结果证实了麦克尼尔的猜想,生物折跃波并不均匀的传播方式表明敌舰周围很可能覆盖有次元断层。参加过伐折罗战争的新统合军官兵们都记得自己当年面对伐折罗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时的绝望,时至今日,新统合军除了动用MDE外仍没有突破次元断层屏障的有效手段。虽然罗根建议麦克尼尔当机立断以最快速度返回距离他们最近的轨道平台基地、装载MDE后再出击,担心在环境如此复杂的地区随便使用MDE会带来不堪设想后果且并不信任友军拦截能力的麦克尼尔无法坐视敌舰和SV-154战斗机群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9月1日行星大气层内。
“那就分头行动,一部分VF保持对敌军的牵制并设法将敌舰吸引至更适合使用MDE的地点,另一部分VF前去装载MDE。”深知用常规手段已无法阻止敌舰行动的罗根把希望寄托在拦截敌机上,等到敌舰失去了大半进攻部队之后,料想敌舰无法原封不动地执行原定作战方案,“这里由我来负责,你可以放心。”
不管麦克尼尔怎么安慰自己和战友们,事实是他暂时没有遏制敌人攻势的手段。虽然敌舰的前进方向并未指向【瓦尔基里】所在的城市,麦克尼尔仍然将坏消息告诉了待命的韦尔纳洛特,并建议她做好随时将【瓦尔基里】撤离的准备。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也许我们该继续坚持一段时间。”躲在角落里的韦尔纳洛特望着前方隐没在黑暗中的人群,她很期待这些被束缚在躯壳中的人们短暂地重获自由后做出的选择。假如万不得已之下才不得不和反统合武装组织合作的居民愿意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完全抛弃过去的恩怨并回归到新统合的社会中,新统合军也可以权且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了。”
“以安全为重,这么合适的人选也很难找到第二批了。”麦克尼尔不愿打击战友的信心,他同意韦尔纳洛特继续监督【瓦尔基里】完成恢复居民正常机能的工作,但只要情况有变就必须立即撤退,“保持和我们的联络,随时了解敌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