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看着他:“那确实挺多事的。”
陆殿卿便微合上眼睛,声音越发低了:“这两周安排了很多行程,一直马不停蹄在赶。”
林望舒便心疼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看样子就天天加班,一天睡不了五个小时,之后去了美国,又是马不停蹄地工作又是倒时差的,自然辛苦。
飞机上冷,长途跋涉的,现在还有时差。
她叹了口气,就要起身:“你还瞎折腾什么,赶紧歇着吧,你睡一会。”
谁知道陆殿卿却一伸胳膊,将她抱住了。
林望舒:“干嘛……你别闹了,先睡吧。”
陆殿卿合着眼,不过胳膊却是牢牢地圈着她。
他动了动身子,侧过来,抱着她让她贴在自己胸膛上,之后说:“我自己睡不着。”
林望舒无奈:“你想我哄着你睡还是怎么着?”
陆殿卿笑,低头将脸埋在她头发里,贪婪地吸了口:“我要抱着睡。”
林望舒:“大热天的,不要……”
陆殿卿低声说:“可是我想。”
明明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却竟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林望舒的心便软得一塌糊涂,很乖地靠在他怀里,嘴上却说:“那就勉强让你抱一下吧,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只是谁想到,他这么一来,竟然生病了。
当天晚上六点就发现身上烫着,是发烧了。
幸好家里是备着药箱子的,拿了来,用水银温度计给他量了量体温,一量竟然是三十八度九,这眼看着就是三十九度了。
林望舒很有些担心,忙翻找出感冒药,那还是他以前从国外带回来的,把他叫醒,给他吃。
陆殿卿发烧,脸上透着奇异的红,睁开眼时,两眼也有些懵懵的,看着她,喃喃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时候他嘴已经有些干裂了,她心疼:“吃药,然后喝点水,来,张开嘴巴。”
陆殿卿看着林望舒,不动。
林望舒哄道:“跟着我说啊——”
陆殿卿也就跟着她“啊—”
趁着他嘴巴张开,她赶紧喂药,他两眼安静地凝视着她,就着她的手把药吃了。
林望舒又喂他喝水,这次他很乖。
林望舒拿来了毛巾,用温水蘸了给他擦:“你要是困,就先睡吧,我用毛巾给你擦着,这样你舒服一些。如果温度再不下去,我们就得去医院了。”
她掀开被子,用毛巾蘸了酒精给他擦拭身体,这么擦了一番后,他便觉得身上冷,于是林望舒便给他盖上被子,抱住他。
“怪不得你之前非要抱着我,可能那个时候就要病了。”
“你都要病了,你还瞎折腾!”
一时又叮嘱了几句,临走前道:“这次美国之行辛苦他了,让他安心休息几天,单位那里我会给他请假。”
这都不算什么事。
林望舒跑着过去推了自行车,又将他扶到了大门前:“你先上来,我扶你,来——”
还有后邻也可以叫来帮忙,后邻家孩子多,半大孩子有劲,可以帮着抬。她前几天还给他们家送了肉汤,一家子挺感激的。
他轻叹了声:“他小时候,我倒是劝他多出去玩,那时候他好像很喜欢和你玩,你们一起玩不是挺好的。”
林望舒:“哦,那这次得多久?”
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干涩的唇:“笨死了。”
虽然确实优秀,但一直被人这样高标准的要求,总归会累吧。
陆崇礼注视着睡过去的儿子,过了一会才道:“殿卿从小身体好,很少生病,应该是最近这一段太辛苦了,他出国行程安排非常紧,一直连轴转,绷太紧了,回来后一松懈就病了。”
他这样根本没法坐自行车,必须用板车,这个时候顾不上人家睡没睡觉了!
林望舒:“那就自行车,我带你。”
林望舒:“你饿了吗?”
说这话,是很有些谴责的意味了,他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陆崇礼看了她一眼:“这只是目前的安排,我还没和他谈,不过你们才结婚,这件事你们可以商量下——”
再次醒来却是晚上十点了,她睁开眼睛,有一丝迷糊,觉得自己好像被火烤着,之后猛地一个激灵,意识到了,忙查看身边人的情况。
林望舒:“多亏了父亲及时来。”
陆崇礼温声道:“这次辛苦你了。”
陆殿卿看她这样,勉强苦笑:“没事,我还行,不会掉。”
林望舒想起之前在陆殿卿单位,两个人说的话,便低声说:“他可能对自己要求有点高。”
林望舒:“那你在后面抱着我的腰就行了。”
上辈子其实她钻研厨艺已经有点入迷了,不为了别人,自己也有点沉浸进去了。
林望舒呆了一呆。
上了车就好办了,一脚油门,直接到了医院,走急诊,开了病房,打了点滴。
陆殿卿费力地笑了下:“好。”
陆殿卿沙哑着声音,很低地道:“应该是,其实最近大家都很辛苦。”
陆崇礼其实是因为工作的事,一直在和另一个部门协调开会,现在也才结束,恰好坐着车路过。
结果一开门,便看到了陆崇礼,他西装笔挺,戴着金属质感的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听医生那意思,只是感冒而已,陆殿卿身体好,平时不感冒,突然感冒了,反而比一般人看着猛。
陆殿卿没说话,其实他烧得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是挪动了下脑袋,让自己更靠近了她。
病房是四人间,周围都是人,林望舒小声说;“父亲,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林望舒起身就要往外跑,谁知道这时候听到外面敲门声。
陆殿卿摇头,虚弱地道:“不用,现在太晚了,他们家有老人,平时七八点就睡。这个时候我们过去把人家全家都吵醒,我们自己去医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