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锦一把接住初盐扔过来的枕头,枕着那个枕头,直接就躺在初盐床边的贵妃躺椅上,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很自然的说道:“睡觉。”
初盐倏地起身,拢着被子坐在床沿,盯着赵以锦怡然自得的躺在贵妃椅上,丝毫没看出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倒是自己坐立不安了,他就这么在自己的屋内、自己睡觉的里间,就躺在自己床边的躺椅上睡觉了?这成何体统!不论如何,这都是初盐的房间啊,他还那么嚣张。
初盐趿着木屐,蹑手蹑脚的走到赵以锦旁边,看他似乎快要入睡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捏着枕头一角,用力又迅速的从他脑袋下抽出枕头枕。赵以锦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初盐得意洋洋的拿着枕头在笑,忍不住心花怒放,就算初盐朝他脸上使劲砸枕头,他也是笑眼盈盈,没有反抗。
初盐耷拉着脑袋,埋怨道:“随便捡个地方就睡?你以为这是你房间啊!给我起来!”
“不想和姓顾的一个房间睡觉。”
“房间那么大,你离他远点不行吗?”
“不行。”
“那去和李未然睡去!”
“他夜里可能会炸水壶。”
“你……气死我了。”
然而,任凭初盐怎么打,赵以锦都不为所动,初盐都快累死了,既然他要在里间睡觉,自己到外屋榻上睡。初盐赌气的跺了好几下脚,一把抱起床上的被子、枕头,准备到外屋去,却被赵以锦用手拦下来了。
“你干嘛去?”赵以锦坐直身子问道。
“到外屋榻上去睡觉。”
“不行。”
“凭什么?你占了我的屋子,还不让我到外边去睡?讲不讲道理?”
赵以锦拉过初盐的手腕,直接把初盐甩到床边坐着,问道:“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舒服?”
很明显就是这个原因啊,自己的房间被他霸占了,他还一脸不知情,虚情假意,初盐不耐烦的抱着被子,撇过脸去,没看他,哭丧着脸道:“不然呢?还能因为什么?”
赵以锦用手摆正初盐的撇过一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认真道:“你要习惯我在旁边睡觉。”
初盐撅嘴不满道:“我凭什么要习惯?”
赵以锦低头轻笑一声,理直气壮道:“你是我的妻子。”见初盐低着头,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玩着脚下的木屐,木屐相互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他无奈的从初盐怀里抱过被子、枕头,径直走到外屋榻上,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初盐看他走出里间了,自己也疲惫了,正要躺下睡觉,发现自己的被子被他拿走了,只好扯过贵妃椅子上的羊毛绒毯,正是暑热天,就算瓷坛里盛了好多冰块,初盐仍旧觉得热,踢开了好几次羊毛绒毯,她一想到赵以锦抢了自己的被子,就心有不甘,怏怏不乐。
于是她悄悄的起身,摸着黑,轻轻的靠近外屋的茵榻,赵以锦枕着手,睡得正酣的样子,悄悄的扯下他身上的被子,一点一点的卷到自己的怀里,得逞了!高兴地正要走回去,一只大手就从背后揽着她的腰,初盐慌张中没来得及挣脱,赵以锦就把她整个人揽到榻上了。
月光似水,透过窗户,映照在初盐惊慌的小脸上,白皙如凝脂,在赵以锦的怀里,似一只受惊的雀儿,惊慌失措,赵以锦没有睁开眼,装作自己还在睡梦中,整个人钳制住初盐,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刚刚躺在贵妃椅子上就感觉到羊毛绒毯的闷热了,故意拿走初盐的被子,只等着她亲自来拿被子,一切都如他所料。
初盐只认为赵以锦是在做梦,惊醒他,自己肯定吃亏,只能一点一点的挪动,尽快从他怀里脱身,要不然今晚就睡不好觉了。赵以锦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正悄悄的移动,想要慢慢离开,心想还是让她睡个安稳觉吧。
初盐正沉浸在快要挣脱赵以锦的喜悦中,因为紧张变得温热、涨红的脸颊上,忽的触碰到比脸颊更加炽热的柔软的双唇,初盐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惊讶的双唇微张,还没缓过神来,微张的双唇被刚刚炽热柔软的双唇轻轻覆盖,初盐整个身体微微发怔,不敢动弹,屏住呼吸。
赵以锦感觉到初盐屏住呼吸,快要憋不住气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那柔嫩的小嘴,再轻点一下她的额头,粗糙的手掌帮她拭去嘴角的口水,低头看着她,温柔似潺潺流水。初盐这才敢小声的呼吸,仰头一看,赵以锦正目光如炬的低头看向自己,心慌意乱,忙挣脱他开来,抱着自己的被子,回到里间躺下,赵以锦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脚步匆忙的走到里间,薄薄月色下,映照着他眉眼的笑意。
初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脑海里一直闪过刚刚的情形,自己无法控制,使劲摇头不要想,刚刚的画面却不断跳出来,占满了她的脑子,直到清晨才困得无法自持,才深深睡去。她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一睁眼,就是赵以锦的脸,就是因为他自己才睡不好觉的,现在又看到他,心烦意乱,别过脸去,嫌弃道:“又干嘛?”因为昨晚困倦不堪,说完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