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对她而言,是同未来一样遥远的东西。
目不能及,深不见底。
下午,璆琳独自一人来到了教室里。
陈悉总喜欢坐在靠窗偏后的那个位置。她一眼瞥过去,发现他还没有来。
“打扰一下。”
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过头,发现正是自己关注的那个人。
“啊,什么事?”
“今天早上,送你来学校的,应该不是你的家长吧?”
脑内激起一声嗡鸣。
什么意思?他看到了?他看清了吗?
要承认吗?要说谎吗?他确定了吗?
是利是弊?何种意图?他在试探吗?
无数的问题在四分之一秒内闪过。
尽管是非常短暂的一瞬,她瞳孔发生细微的收缩。她确定,他注意到了。
“算是吧,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如以往一样平和。但他们都知道,一些问题已经发生了变质。
“我可以和他谈谈吗?”
“谈什么?真是的,你又不是导员,怎么还找家长谈话呢。”她开着玩笑。
“我在很早前就在注意你”他静静地陈述着,“你的确是从世界塔中出逃的人。”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她轻松地笑了。
“刚开学的第二节课,我无意中看到你揉了揉眼睛。但那个时候,你的美瞳掉了。你捂着一只眼睛,在地上找了很久。但没找到,回去了。我看到你的一只眼睛是深蓝色的。”
“如果那天我戴着蓝色的美瞳呢?”
“可最后留下来值日的我,看到你的美瞳是黑色的。”
唯有世界塔的守护者,才有常驻不变的彩色瞳孔。这点她和医生都不清楚,为什么人造的虹膜也会被新的颜色覆盖。
而现在,陈悉也知道了。
“那么对于真正的我,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在辅导员的办公室看到过你的资料。你的父母都是东方人,只是常年在海外工作。但我不确定,这个资料是否如同你的身份一样,是伪造的。”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本校生哦。”
“我不知道你和医生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成为守护者的。但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你的舍友——我希望可以和医生谈谈。”
“你在威胁我?”
这时,上课铃打响了。
陈悉不再说话,拿着课本,坐到了自己常坐的位子上。
这节课,她并没有听进太多内容。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有安久发来的消息。
“点名了吗!”
“没有哦。”
“好,谢了!”
在宿舍悠哉了一个下午,安久玩着新下载的手机游戏。但这个游戏比较简单,很快就通关了。正巧这个时候,璆琳下课回来了,她躺在床上打了个招呼。
“教室太闷了。我去天台吹一会风。”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课本与手机放在桌上。安久看着她,点点头。
在她走后,她又觉得十分无聊了。
她再一次打开了通讯录,望着两个备注看了许久。
夕阳投进窗内,让一切变得金灿灿的。
明天——看似永无止境的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璆琳揉了揉太阳穴,不自觉地连连叹气。
总觉得已经不好意思再增加医生的工作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