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也并没有把他当做可以完全信任的对象。
只是自由之恩,与利益共同使然。
她还在等。等医生把那个人的死因,亲口说给她听。
那个人……在记忆里真是十分遥远的事啊。
夕阳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投映在护栏的墙壁上。
渐渐地,一个影子被拉扯开,变成了两个。就好像细胞分裂那样。
另一个影子也有着一头长发,只是更长,看上去更加蓬松,末端还被扎起来了。
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
很重要吗?那件事。
“什么?”
我的死。
“嗯,很重要……但也不是唯一重要的事。”
说的也是……说起来,你好像变了。
“嗯,我现在是物质的……”
我是说,你好像不那么坦率了。
“诶?”
以前你有什么质疑,都会直接提出来的。现在什么都藏着掖着,不肯大声说出来。
“……因为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还不够,还需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有道理。说起来,你现在的朋友,倒是和我一点也不像——和他也不像。
“哈哈哈……是啊,是这么一回事。”
而璆琳现在的朋友,在难以名状的思想斗争中,拨通了一个号码。
虽然的确是不负责任的监护人……可是,出于人类本能对“家”的向往,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试图进行一场维系感情的沟通。
但,那是空号。
安久感到不可思议。这次,她没有过多的犹豫,再次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依然是空号。
她有些难以置信。看了眼舍友留在桌上的东西,她离开宿舍,向天台走去。
楼道上,她听到上方传来的低语。
她在……和谁说话?
她的手机,不是放在桌上吗。
在离开顶棚之前,她看到,外面黄昏渲染的世界中,有两个人的影子。
其中一个,面庞上开着两个空洞。
像是金闪闪的眼睛。
“……璆琳?”
在她看到她的一瞬,另一个影子消失了。
空荡荡的天台上,除了还未回收的晾晒衣物,只有璆琳孤零零的一个人。
是看错了吗?
安久揉了揉眼睛。
“有什么事吗?”
璆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最后的阳光笼罩着她,侧过来脸上是一层背阳的阴翳。
她觉得,璆琳的眼睛在这一刻,黑的发亮。
差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啊,那个”她挠挠头,“我试着打了我父母的电话,但是没办法接通……”
“哎呀……”璆琳有些困惑,“该不会是我存错了吧……”
她下意识地去拨撩自己的长发。手臂与发丝挥过的地方,似乎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是下午手机看久了吗?
等一下。
我只是说,打不通而已。
她确定是空号,在第一时间排除了欠费、关机与占线的可能性。
……为什么?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