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中宫

首页
日/夜
全屏
字体:
A+
A
A-
142、替你看顾江山(2 / 3)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虞澜清把奏折放下,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却还是尽量平静,开口道:“皇帝是怕罚的轻了,伤了臣民之心,罚的重了,又伤了兄弟之情对吧?”

魏子善应下:“父皇期望看见兄弟齐心的场面,儿子原以为四弟只是顽劣,万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青楼女子也是人,也是皇帝的百姓,活生生一条命,不能这般说没有就没有了,你父皇是希望你们兄弟和睦没错,可你父皇更是把江山这个重担交给你了,子善,你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找哀家来,也是寻一个安心罢了。”虞澜清一语道破,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置,魏子善当然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念着江湄的情意,若是他罚重了魏子策,虞澜清会心里不高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父皇信任你,哀家自然也信任你,往后这样的事情,放心放手去做便是,帝王首先要学会的,便是独裁,母后已经年老了,无论你们兄弟谁沾染上了朝堂之事,哀家都不会偏袒了谁,皇帝心安,无须顾虑太多,因为你是大魏的新帝。”虞澜清伸手拍了拍魏子善的手背,站起身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你父皇记了一辈子的简单道理,可真要做到,却是任重而道远,孰轻孰重,皇帝心头该当是明白的。”

魏子善心头的石头的确是落了地,魏子策如今已经不是口头的教育就足够了的,他需要当头一棍的教训,打痛了才能打醒,若是他屡教不改,继续干糊涂事,辜负他的良苦用心,那么兄弟之情上面的君臣地位为先,魏子善会让魏子策明白,皇权的至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儿子恭送母后。”魏子善拱手行礼送虞澜清出去,随后转身回到桌案前,提笔沾墨,在扑成开的干净折子上,落下了笔。

虞澜清一路往慈寿宫走,回到屋里坐下后,拿起手边的书翻开,之前给魏离讲的话本子才讲了一半,她折着页数,今日又找出来再接着看下去,却觉得索然无味,消磨了会儿时间,觉得有些困乏了。

月颖给虞澜清抱来软枕和软被,虞澜清有些迷迷糊糊的开口道:“去外头的秋千铺上吧。”

月颖手上动作一顿:“娘娘,这儿是慈寿宫。”

虞澜清稍微清醒一点,半响后应了一声,没再替秋千的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凤羽宫里。

“奴婢已经吩咐他们把先帝做的秋千搬过来了,娘娘再等等便能坐了。”月颖笑着开口,原是想叫虞澜清开心些,魏离留下来的东西她全部都小心的珍藏着,可是说完这句话后,月颖瞧见虞澜清拢了拢软被,才觉得心头有些悲凉。

秋千还在,一同坐秋千的人却没有了,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月颖叹口气,小声的走出房门,去小厨房叮嘱做一些清淡的饮食。

之后一段时间,京城里热闹得很,饭后的谈资甚足,月颖听见外头的消息传进来,说是魏子善罢了魏子策的官职,在王府里捆着抽了五十鞭子,是云木凡和傅阳一块儿去监看着打的,一鞭没少,当晚人就烧起来了,好不容易伤口结了痂,退了烧,又被魏子善直接给扔到军营里边去了,也没给个一官半职,只说让江家哥儿好生管教,学学规矩,看来是要受不少苦头。

不过魏子善这般雷霆的手段也换来朝中不少称赞的声音,都说他年轻登基,颇有魏离当年的风范,手段凌厉,赏罚分明,叫官员心生敬畏,叫百姓也心生尊敬。

就是不知道去了这趟军营回来,能不能让魏子策改掉自己那顽劣性子,希望这一顿鞭子,也正好打醒了魏子策的脑子和心,往后安安分分的,在朝堂上自然有他出力的地方。

月颖说这事儿还唏嘘得很:“五十鞭子打下去可不轻,四皇子在床上没躺多久就被派到军营里去了,就怕伤口复发,又烧起来。”

“他自己做的错事,自己受着。”虞澜清听过便听过了,这些事情早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如今在慈寿宫里每日和虞沫泠做伴,倒是乐得清闲。

云木凡这些年政绩不少,虞澜清原本还在想他能沉住气再等个两年再去魏子善跟前求娶魏云熙,谁晓得这念头生出来还没一个星期,魏子善便满脸喜色的到慈寿宫来了。

他虽然每日都来请安,但他要处理的事情也多,大多时候是匆匆来,同她和虞沫泠说几句话便走,反倒是虞沫泠往乾明殿去的次数更多一些,今日来,虞澜清一看他脸上的笑意便晓得他是有话要说,只是没想到魏子善是来说云木凡和魏云熙的事情的。

“云木凡成日里都稳重得很,前两天挨了云思的骂,说他是个榆木脑袋笨得要死,自家姐姐等他多年,如今他还想着再在朝政上更多些成就了再求娶云熙,真是要把人给气死,这政绩是做不完的,倒是先去求了恩典把事情定下来再说啊,白白让云熙等着盼着,过几年真气狠了,可就不要他了。”魏子善说起这事儿都在憋笑,魏云熙倒不见得着急,魏云思却见不得这两人成天靠着小厮信件来往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也还不腻真是够了,所以便挺身而出,为自家姐姐的终身大事出了把力,这般一通吓唬,云木凡回府后辗转反侧的思考过后,觉得魏云思说得非常有道理,是以原本不慌的人突然慌了,今日一下早朝,便跪到跟前来求恩典了,“云木凡估摸也是被云思丫头唬住了,已经到儿子跟前来求过恩典了,云熙妹妹是母后的女儿,儿子特来问过母后的意思。”

虞澜清听得一愣,随后也掩嘴笑:“云思这丫头。”

念叨一句,随后垂眸细细思衬了一下才道:“虽说他开口求了,哀家却还是要问问云熙丫头的意思,叫他且等着便是。”

晓得心急也是好事,云思这一推动,想来云熙是要高兴的了。

魏子善也连连点头:“母后所言也是儿子所想,是以已经让云木凡回去了,叫他着急着急再说,儿子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有意思得很。”

说罢,魏子善往虞沫泠那方看过去,冲她挤眉弄眼,搞得虞沫泠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女儿家听见这些事本就容易联想到自己身上,魏子善的小动作更是叫虞沫泠羞涩,干脆站起身来说自己去端茶水,提着裙摆便快步出去了。

虞澜清盯着那丫头的背影,轻咳了一声,拉回魏子善的视线来:“皇帝顾着说云熙的事情,自己的事,可考虑好了?”

魏子善眨眨眼:“儿子的心思,母后是晓得的,只是儿子和沫泠妹妹的事,还得要母后写了懿旨给虞家,才算是圆圆满满的。”

“也好。”虞澜清点头应下,事情总是悬着,也没有什么必要,沫泠在宫中这段时间,也已经习惯了宫廷生活,她成日里往乾明殿去见魏子善,欢喜得很,虞澜清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帝后大婚是国喜,要从长计议着安排,当年哀家与你父皇因为朝政紧张,筹备上太过匆忙了些,如今你们不同,自然要好生安排。”虞澜清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至于云熙和云木凡的事情,待哀家问过云熙后定下,却也只能等帝后大婚以后再办,凤羽宫有了新主人,哀家也更心安几分。”

魏子善连忙欢喜的站起身来给虞澜清跪下行礼:“儿子多谢母后成全。”

“也是你二人情投意合,否则哀家如何成全?”虞澜清伸手拉他,给他理了理衣摆,“皇帝政事繁忙,先去吧,沫泠丫头脸薄,过段时间哀家再缓缓跟她说。”

魏子善咧嘴笑着应下,随后转身离开了慈寿宫,朝乾明殿回去。

虞沫泠回来的时候魏子善已经走了一会儿了,虞澜清说他有事,虞沫泠反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

虞澜清自然晓得这丫头在想什么,定是盼着自己出去了魏子善也能求一求自己和他的事情,虞澜清憋着没说,虞沫泠便以为是魏子善没提,自然是失望的。

几日后,虞澜清唤魏云熙进宫来,母女两促膝长谈,说起云木凡到魏子善跟前求恩典的事情,魏云熙脸红扑扑的,却带着几分骄傲开口:“那木鱼脑袋也舍得开窍了。”

她都做好再等几年的准备了,惊喜来得突然,魏云熙自然是高兴的。

女孩子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虞澜清虽然心中舍不得,却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她抚摸过魏云熙的额发,眼前的人儿似乎还是她襁褓中牙牙学语的乖女儿,如今却已经亭亭玉立,和自己一样高了,能够找到共度余生的人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虞澜清却眼眶泛红,泪花闪动,赶忙低下头揉了揉鼻子,轻笑起来:“你既然愿意,母后自然是依你的。”

魏云熙搂住虞澜清的肩膀,靠到她怀里:“母后别难过,熙儿就在京城里,随时都来陪着母后的。”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